萧驰野没看他,只是沉声:“萧邪,本王的事,何曾轮到你插手,天亮之前,若是找不到行凶之人,本王唯你是问!”
萧邪身形颤抖,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连忙下跪:“属下失言!”
“滚!”
“是!”
待萧邪走后,御医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便领了丢命的令,一举一动都恨不得告知萧驰野。
“王爷,下官现在要剪掉晚主子的衣物。”
“王爷,下官现在为晚主子消毒。”
“王爷,下官……下官现在为晚主子拔箭,可能会有些疼,麻烦王爷按住晚主子的身子,莫要让其挣扎,免得失血过多。”
萧驰野沉默,握着颜禾晚的手却默默用力,另一只手也死死按住她。
御医冷汗直流,手却稳稳落在颜禾晚胸前插着的弩箭上,微微用力。
弩箭渐渐被抽出,御医也小心翼翼擦拭伤口,但鲜血却汩汩往外冒,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汹涌。
颜禾晚苍白如雪的脸色也逐渐皱起,就连眉心都在颤抖,嘴里呓语着:“疼……疼……”
萧驰野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瞳孔尽是担忧心疼。
他柔声:“晚晚,晚晚……”
弩箭彻底被抽出瞬间,颜禾晚也跟着被惊醒。
她眼中空洞无神,看到萧驰野,眼泪倏然落下,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萧郎……晚晚……好疼……”
萧驰野紧紧握住她的手,软声安慰:“晚晚不怕,本王在这陪你。”
颜禾晚牙床都在颤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毫无血色,如同冬日里被风雪摧残的柳条,柔弱无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楚。
她的眼泪顺着鼻梁,一路到太阳穴,直到浸湿了大片枕头。
下巴颤抖着开口:“王爷……此生有你,虽死,无憾。”
萧驰野仔仔细细听着,倏地,手中仿若无骨的葱白小手再次没了生机。
他像是丢失了重要的物品一般,慌乱不已。
“她……她死了?”
御医吓得差点把手中浸了血的白布扔了,连忙给颜禾晚把脉,这一把,他险些当场晕厥。
“王爷,晚主子疼痛难忍,休克了,还请您先出去等候,下官给晚主子施针稳住心脉,或许能救下晚主子,施针需……平心静气。”
御医小心翼翼说着。
萧驰野懒得去管御医口中的言外之意,站起身大步向外走。
“她若是死了,你一同陪葬!”
御医冷汗涔涔,深吸一口气,掏出银针,屏气凝神为颜禾晚施针。
这一施,就到了次日辰时。
御医回禀了萧驰野后,便回宫复命了。
对御医的这一举动,萧驰野并不打算管,他的行踪本就在朝圣帝的监视之下,不过是熬夜施针,并非什么大事。
他吩咐人彻夜不分地守在颜禾晚塌前,还为她点了一个贴身侍女。
名,小荷。
颜禾晚醒来时,已经过了七日,正是戌时末。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上的疼痛骤然袭来,险些让她再次晕厥,她声音沙哑,低沉:“水……水……”
小荷一直守在塌边,察觉到颜禾晚醒来时,欣喜若狂,连忙为她斟满水。
“晚主子慢些喝,小心烫。”
颜禾晚喝了水,意识渐渐回笼,眼神也由迷茫转为清明。
她启唇:“我睡了多久,如今几时了?”
小荷吞吞吐吐:“回主子,今日乃王爷和王妃大婚之日,如今婚礼刚刚结束,正要……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