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居室就闻到了苦兮兮的味道,瞧见身子瘦削的蔺相如正坐在床上笑着朝他看来,廉颇大惊失色上前道:
“蔺相如,短短大半年未见,你怎么病成这个模样了?我明明记得去岁初夏时你还好端端的。”
“咳咳”,蔺相如轻咳两声,笑着摆手道:
“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呢?”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要熬过这个冬季我就无碍了。”
廉颇不信这个说辞,转头看向后脚拎着食篮子走进来的车,拧着花白的眉毛询问道:
“车,你们家主这病是怎么来的?”
车瞧了家主一眼,看到家主对他投来的闭嘴眼神,车捏了捏手中握着的食篮子的木柄,豁出去道:
“老将军回来了就有人能够管得住家主了,家主这病是去岁秋日染上的风寒,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个不停,前几日风大雪大,赢异人偷偷逃离了邯郸,君上一气之下将赢异人的姬妾和刚出生的儿子全都关入了南部高级囹圄内,家主听闻消息后就执意要冒雪进宫前去为那母子俩求情,这不,一回到府中这咳症就变得愈发严重了。
廉颇闻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瞧着仰头看房梁避开视线不瞧他的蔺相如简直都气笑了:
“蔺相如,你可真是能耐啊,你是六十岁不是六岁了,赵国离了你还不能转了?拖着病体迎着风雪去赵王宫中,你这是生怕自己的身体太康健啊!”
“咳咳咳,车惯会危言耸听,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蚕蛹一样一出门就坐进马车里了,哪会有吹冷风的机会?”
“你就嘴硬吧,你这老匹夫全身上下嘴最硬!”
廉颇听的心中心疼,说出口的语气却是嘲讽。
“呦~你还骂我老匹夫,你这老匹夫比我还老十岁呢!”
蔺相如抬起右手指着廉颇笑骂,视线瞧见车拎在手中的食篮子,不禁吸了吸鼻子,眼中一亮:
“咦?咳咳咳咳,这香味是你府中厨娘做的羊肉炖吧?我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瞧见蔺相如作势要下床,廉颇比车的动作还快,直接两步上前,弯腰拎起放在脚踏上的软底鞋子,边帮着蔺相如穿鞋,边嘴上不饶人道:
“你还想吃羊肉炖呢?别做美梦了,羊肉炖都是我的!车你快去给你家家主煮碗清热败火的苦菜汤来!”
车闻言看着自家家主脸上无奈的表情,瞬间崩不住乐了出来,忙快速拎着食篮子去厨房中让厨娘将里面的食物热了热,又准备了一壶温酒,一盆甜汤,一个小木桶盛着的米饭,一盘炖菘菜,一盘清蒸鱼,一盘煮莱菔,配上羊肉炖,凑成四菜一汤,送入了餐厅里。
此刻,廉颇也搀扶着蔺相如来到了餐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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