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顥和自家娘亲说要找李卫哥哥,小郎玉说找自家朗月哥哥,两位娘亲痛快放行了,翠儿和小菊两个丫头也吃好出去玩了,剩下的几位夫人太太与沈浣说些私密话,赵太太聊起了如何处理些日常往来,张婶又提点了夫妻相处之道,又有顾静然说了些同僚家眷的往来,毕竟时间有些短,大家也只能挑些紧要的讲,沈浣也知道大家的好意,俱认真的听了。
如此聊了不少时候,宴席方散掉,沈浣和顾修文两人了诸位长辈回去后,又给赵家一家人送行。
赵郎玉和沈浣格外投缘,毕竟在生死关头被她所救,心内对她格外的信任,这几日也多是待在沈浣身边多些,此时走了仍然依依不舍道:“阿浣姐姐,你过些日子来我们家做客可好?我家里有很多好玩的,我娘亲做的东西也好吃,你来嘛。”
沈浣点点头道:“嗯,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去的。”
说完,沈浣又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上面绣的是一个灵活有趣的小猫,小猫盯着前面的小鱼,眼睛里仿佛带着光,小孩子的视线霎时被吸引了,放在手里,开心的精致如玉的小脸愈发灵动起来,看的出是极爱这个小礼物。
“给你的,里面是我放的香囊,放在身边可以让你不易生病,你身子骨有点弱,平时多打打我教你的那套拳,莫要偷懒。”
沈浣对孩子似乎带着骨子里的疼爱,这几日也教导曹顥和赵郎玉,也趁着时间给两人做了些药香囊,曹顥的是能够避过一些寻常的毒,而赵郎玉的则是帮助静心养气,这些东西并非常物,都是沈浣精心调制的,可见是用了心的。
赵夫人在旁边看到小儿子和沈浣的互动,又看了精致的荷包,听了沈浣的话,心中感激的很,她对沈浣一向有好感,这孩子越相处,越是让人发现她的妙处,做事情总是最好的,身怀绝艺却并不炫耀,待人实诚又可靠的很,她都有些眼馋了,可惜这孩子嫁人了,否则说给自家大儿子也是好的,不过如今说这些也是无益,愈发觉得两家应该多走动一些。
两家人寒暄一阵,方上路了,马车上,赵夫人看怀里的小儿子一直爱不释手的拿着小香囊,开始只是嘴角噙着笑看,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说道:“郎玉,这个香囊给娘亲看看。”
赵郎玉抬头看着娘亲的面容有些严肃,就将手中的香囊递过去,赵父则一直关注着娘俩,此时也惊讶的问道:“夫人,怎么啦?”
赵夫人并未说什么,只是拿着香囊掀起车帘在阳光下看看,谁知竟发现那小猫琉璃珠般的眼睛仿佛活了似的,隐隐有亮光一闪一闪,再看那鱼的尾巴也摆动起来,又跟着光线移动换了一个表情。
赵夫人惊讶的将荷包翻过来,果然看到里面又是一番不同的场景:“竟是双面三异绣,而且这姑娘怎么找的这种丝线做出如此逼真的效果,如此精细的针脚,我却是很少见到的。”
赵夫人并非一般的富家太太,她闺阁时期极爱这些绣品,而且技艺非凡,曾经师从一位大家,若非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赵老爷坚决反对她再拿起针线,她或许早已成为一代大家了,但是她往日也爱搜集些绣品,只是如此精细到极致的针线却是少见的。
赵老爷看出方才的奇特精致,他做的是布匹生意,见识也广,也有些惊讶自家儿子手中竟有如此精致的荷包,问道:“这似乎是沈家那位姑娘送给郎玉的,她怎会有如此别致的绣品呢?”
“不知,听她的话似乎是亲手做的,我之前听张家嫂子说过这姑娘手格外的巧,哪知道竟有如此好的手艺,不过以他们如今的家境,应是做些给家人朋友的礼物,这可是珍贵的很,没有过人的眼力、手力以及画工、巧思,是很难做到的,老爷别看这只是个小物件,我师父鼎盛时期也未必及得上。”
虽说刺绣并非什么了不起的手艺,但是对于经常做针线的女子来说,这算是行当中追求的目标了。
“可惜了,不过看沈姑娘家中的一些摆设和修文身上的衣服,可见人家并未把这些当回事,郎玉你好好收着吧,莫要弄坏了。”赵老爷家大业大也并太过重视。
赵夫人有些舍不得,说道:“朗玉,回家这个借给娘亲看几天可好?”
赵郎玉点点头道:“好,娘亲,不过你可要还给我。”
赵夫人点点他的脑袋:“小机灵鬼,怎会不还你呢?”
说完,又笑着和自家老爷说起了一件事:“上次听朗月说阿茹和那个叫小菊的姑娘闹了一场,听说小菊把那位□□的绣品品评一番,惹的阿茹生气极了,差点打起来,如今再看看这件绣品,可见小菊定是见过比那件更好的,也受过人指点的。”
赵老爷点点头:“阿茹这丫头对女红倒是极为喜欢的很。”
“可惜了,她天赋不高,这丫头脾气很大,我得让妹子管教管教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可不就是踢到铁板了。”
夫妻两个说着话,赵郎玉对着窗外的阳光照着自己的荷包,看着小猫惟妙惟肖的眼神,心内愈发开心的,果然阿浣姐姐对自己是极为喜爱的,看这礼物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