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后院里的女人一大堆,还真没资格数落苏嘉凤。
干咳了一声,弘历端起茶盏,以掩尴尬。
何芸宁晓得他本就心仪芯儿,如今芯儿回来了,那他自是会选择芯儿。毋庸置疑之事,又何须多问?被人选择是最是悲哀,男人一旦犹豫了,就证明他的感情并不坚定。
微扬首,何芸宁冷声道:“我才不稀罕等他做什么选择,我不要他了!”
撂出狠话后,何芸宁转身欲离,苏嘉凤一把拽住她手腕,声音难掩焦急,“你都没听我把话说完,怎就对我判了死刑?”
苏玉珊一个旁观者都着急了,“芯儿问你之时,你到底是怎么回应的?”
仔细回想了一番,苏嘉凤如实道:“当时我跟她说的是,我和芸宁之间的事比较复杂,一两句难说清楚。”
这话还真是欠揍,“谩说是芸宁,便是我听着也来火。你所谓的复杂究竟是怎样?嘉凤,男人必须得有担当,你得明确自己的心意,不能模棱两可。”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苏嘉凤再无可隐瞒,将心一横,直接道出心里话,“其实吧!最开始来宝珍楼之时,我的确被芸宁吸引过,她貌美心善,做事又有魄力,这样的姑娘,谁不欣赏呢?
但她毕竟是宝珍楼的千金,身份贵重,我只是一个初入京城的穷小子,只止步于欣赏,根本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后来有一回,我瞧见有个书生给她送了封信,她却当着那人的面儿把信给撕了,还嗤他一没银子,二没功名,凭什么对她生妄念?
我以为她瞧不起穷人,打那儿之后就刻意疏远,不敢再靠近她。”
那件事居然被苏嘉凤撞见过?何芸宁无言以对,没忍住白他一眼,
“书生?你别看人穿得斯文就当他是书生,你根本不晓得他是个怎样的人。他时常给我写信,起初出于尊重,我也曾拆开看过,可他写的什么巫山神女,言辞卑劣下流,哪算什么读书人?这样的人我还得尊重他吗?骂他都是轻的!”
得知真相的苏嘉凤震惊不已,“原是个斯文败类啊!那……那是我误会你了?”
同为男人,苏嘉凤的心思,弘历再了解不过,“你误以为何姑娘是看中钱财的势利女子,便掐灭了那丝好感,赶巧芯儿到了宝珍楼,你觉得你与她皆是苦命的普通人,有话可说,便渐渐与她走得近些?”
点了点头,苏嘉凤道:“后来芯儿所做之事败露,四爷您要惩戒她,我目睹她的遭遇,像是看到了自己。
年少之时,我爹病重,没银子看病,大夫不肯给我爹开药,我希望爹能活下去,便生了歪念,夜间翻墙去偷药,被人抓个正着,大夫说我是个贼,要把我送官去,当时我很懊悔,无助且彷徨,很希望有个人能拉我一把。
正因为我曾经历过那样的窘境,所以我很清楚,有些人做错事只是一时糊涂,实则并非十恶不赦之人,我想芯儿应该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真心想悔改,是以我才竭尽全力想救她。”
原来苏嘉凤还有这样一段经历,苏玉珊没有原主的记忆,并不晓得弟弟的过往,现下听罢因由,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时的他如此执着于救芯儿,
“如此说来,你对芯儿只是有一丝好感,更多的是同情,其实你并没有多么爱她?”
对于感情之事,苏嘉凤也很迷惘,“以前我没有琢磨过这个问题,但当芯儿回来之时,我才惊觉自己对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眷恋。但我曾经承诺过要娶她,后来却又与芸宁定了亲,我总觉得我像是个负心汉,很对不起她。至于芸宁……”
说话间,苏嘉凤抬眼望向她,鼓起勇气道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我一直认为她只是被我抱过,又拗不过何叔的意思,才会勉为其难与我定亲。我以为她并不喜欢我,可我又没勇气去证实这个问题,所以才说我们之间很复杂,这么说并不代表我不喜欢她。”
默默听了半晌,何芸宁总算稍稍消气,淡应了一声,“喔---”
这也太简洁了吧?苏嘉凤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难免心里没底,“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回这么一个字?”
眸光微转,何芸宁佯装懵然,“那我应该说什么?”
苏玉珊轻笑着提醒道:“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嘉凤。”
弘历并未细听这两人的纠纷,他在意的是,玉珊她居然笑了,看来她只有面对她家人的时候才最轻松自在,何时她才能像从前那般,对他嫣然一笑?
竹子说:是不是以为看完了?其实还有吆!今天连更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