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急不可待,偏偏雍正帝一直在谈政事,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生怕会有预想不到之事发生,他实在等不及,干脆直白明言,
“皇阿玛容禀,使女苏氏今日临盆,儿臣进宫之时,稳婆已然到场,她的身子一向虚弱,儿臣担心她出意外,特请回府相伴。”
弘昼一听这话,英眉顿皱,暗叹不妙,要知道皇阿玛最忌讳在讨论政事时提家事,四哥突然当众说起他的使女,就不怕皇阿玛发火吗?
果如弘昼所料,雍正面色顿沉,龙颜大怒,“弘历,朕在与众人讨论云南之变,你不关心家国大事,只惦记着儿女私情!究竟是国事重要,还是家事重要?”
弘历也晓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家事,但一想到苏玉珊一个人在家中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他便心如刀绞,静不下心来,与其在这儿犹豫煎熬,倒不如直白请辞。
“儿臣以为,家事与国事同样重要,但事分缓急轻重,现下人命关天,苏氏与孩子的安危尚未可知,儿臣无法安心论政,勉强待在此地并无意义,还请皇阿玛见谅!”
担心皇兄挨训,弘昼亦在旁劝道:“皇阿玛,您就破例一次,让四哥先回府吧?儿臣在这儿认真听着,回头定会将最终决策转达四哥。”
忆起当年皇贵妃年氏生子之时所遭的罪,一向刚直无私的雍正终是没再出言训责,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得皇阿玛允准,弘历叩谢隆恩,而后即刻转身离宫,匆匆回府。
下得马车,弘历神情凝重,未等李玉摆出马凳,便直接跳下马车,一路疾走直奔画棠阁,瞄见云芳立在门外来回的踱步,弘历敛眸询问,
“玉珊她怎么样?”
云芳急得直跺脚,“孩子还没生下来,她们不许我进,我听着玉姐姐似乎很痛苦,一直在嘶喊。”
弘历即刻上前推门,却发现门竟被反锁着,不由心下起疑。
此时苏玉珊正在痛苦的哀呼着,屋内的稳婆满头大汗,慌声询问,“怎么办?孩子一直卡在那儿,格格难产,保大还是保小?”
另一位短眉细目,长相富态的稳婆眸光一紧,低声道:“当然是保小!”
说着她自袖中掏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准备往苏玉珊被中塞,一旁的稳婆见状,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吭声,生怕会惹祸端。
恰在此时,忽闻身后一声巨响,似是外屋的门被踹开了!
隔着屏风,胖稳婆看不清楚,隐约可见一道人影冲至她身前,她尚未看清来人,只觉肩膀骤痛,下一瞬就被踹到在地,
“混账奴才!好大的胆子!爷再三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必须保大,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擅自做主?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听到声音,吃痛的胖稳婆这才反应过来,忍痛爬将起来,颤声回道:“四爷,老奴只是为了您的血脉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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