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疼惜的将她扶起,但看她紧捂着膝盖,似是站立困难,于是弘历将她扶至一旁的座椅上,而后才问她,
“你的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当着太后的面儿告状,似乎不太妥当,眸光微转,苏玉珊并未直言,拐了个弯,眼中噙着晶莹的泪花,轻声道:
“没什么,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无甚大碍。”
这话弘历自是不信,事实上苏玉珊也晓得弘历不会信这个借口,这么说只是在太后面前做戏而已。
弘历一眼便看出不对劲,直视于太后,忿然质问,
“玉珊到底做错了什么?皇额娘您为何要罚跪?”
太后一摊手,撇的干净,“谁罚她跪下了?她自个儿都说了,不小心摔倒的,与哀家何干?”
“究竟是罚跪还是摔倒,皇额娘您心里最清楚!”
威严被质疑,太后怒不可遏,拧眉厉声呵斥,“放肆!你怎可这般与哀家说话?”
弘历也不想与母亲起冲突,怎奈她老人家欺人太甚,“玉珊是儿臣捧在心尖之人,不舍伤其分毫,您这般为难她,就是在打儿臣的脸!”
他越是维护苏玉珊,太后越觉得心酸,“她是你心尖之人?那哀家呢?哀家生你养你,将你捧上皇位,您却几次三番为了一个女人忤逆哀家,这便是你孝顺长辈的方式吗?”
他一直都在感念母亲养育他的恩情,否则也不至于容忍这么久,
“但凡您尊重儿臣的选择,别故意找麻烦,为难玉珊,儿臣绝不会与您起争执。皇额娘,做人得将心比心,不要总是一意孤行,拿身份去压人。”
“我是想让其他人帮苏氏抚养孩子,替她分忧而已,此乃宫规,她却不肯依从,那是她不懂规矩,哀家何错之有?”
在太后眼中,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苏玉珊迟迟不应,分明就是小题大做。
弘历才不信母亲会有这么好心,她这么做,分明就是在为高琇雯铺路,
“她自己生的孩子,她可以自己做主,再者说,她是儿臣的妃子,有资格抚养孩子。”
“可她有三个孩子,她们一个都没有。哀家只是让她们帮忙抚养,又不是将她的孩子夺走,她怎就那般小气?”
这话听来着实可笑,“朕有万里江山,旁人没有,按照皇额娘的想法,朕是不是应该将国土分赠与旁人?
您自个儿的东西,您爱怎么施舍且随意,旁人的东西,您没资格处置。”
她怎么就没资格了?她可是太后啊!后宫所有的女人都该归她管束才是,
“当年先帝将你交给旁人抚养,哀家还不是得遵从皇命?凭什么苏氏就能例外?”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自己受过的苦,非得让旁人也受一遍,您才痛快吗?”
“此乃她的荣幸,并非苦难。”太后还想再辩解,弘历已懒得再听,
“不管您如何看待此事,总之玉珊的三个孩子不能给任何人,皇额娘您无需多言,儿臣不同意!”
道罢弘历微俯身,一把抱起苏玉珊,吓得她惊呼出声,“哎——你放我下来,我自个儿能走。”
他现在可是皇帝啊!当众这样抱她,影响不好,然而弘历并不在乎旁人会如何议论。
他没来之前,她跪了那么久,膝盖一定很痛,他不能再让她承受苦楚。
堂堂皇帝,居然当着宫人的面儿抱一个女人,这成何体统?目睹此状,太后心火顿旺,气得肝颤神乱,呼吸渐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