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他那蓄满了怒火的眼神,苏玉珊深知此事很棘手,若推给大夫,那么依照弘历的性子,他肯定会继续追问,是哪家的大夫。
胡编乱造肯定是不行的,不找到大夫本人,他不会罢休,一个谎言需要很多的谎言来圆,苏玉珊不敢冒险,最终她决定坦白一切,
“这不是坐胎药,是避子汤,是我骗了常月,常月并不知情。”
骤闻此言,常月大吃一惊,“什么?这……这是避子汤?”难怪主子一直没有身孕,原来她每日都在给苏格格喝避子汤!
常月是无辜的,苏玉珊不愿连累她,遂示意她先出去。
心知两位主子有话要说,常月也就没在此碍事,就此退出房门。
此时的屋内就剩他二人,苏玉珊正在犹豫着该如何解释,弘历恨瞪着她,怒火难消。
在此之前,他还在想着,兴许是大夫开错了药,兴许玉珊并不知情,一切都只是个误会,此刻亲耳听到她承认,弘历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紧攥着扶手的他咬牙怒斥,
“为什么要喝避子汤?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她的观念,旁人怕是无法理解,但他既然问了,那她就该给一个说法。犹豫片刻,苏玉珊才道:“我……我还年轻,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你可知,对于后院的女人来说,孩子意味着什么?”
她当然知道,“意味着荣宠和地位,但那是她们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她这般无甚所谓的态度太扎人心,“别人想要孩子,我都没给,我想给你一个孩子,你却喝避子汤,苏玉珊,你就这么不情愿为我生孩子吗?”
弘历的内心太过愤慨,说话的声调不自觉的上扬,那严肃的神态吓到了苏玉珊,以致于她有些惧怕,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只是暂时不想生孩子。”
“为什么不想?喜欢一个人自然而然的就想拥有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你不愿要孩子,也就是说,你到现在为止都还不喜欢我?”
“这跟感情无关,我就是觉得还早,”为防他继续追究,苏玉珊只好找个借口,
“我们才在一起,两个人的世界挺好的,若是我有了身孕,那就不能再与你亲热。”
这话自她口中说出着实出乎弘历的意料,只因他们两人之间一直都是他主动,苏玉珊一直表现的很被动,从未对他表明过什么,他便以为她并不是很喜欢跟他在一起,骤然听到她这番话,弘历难免惊诧,狐疑的盯着她,
“只是为这个?”
他将信将疑,苏玉珊不敢再多言,模棱两可地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说得通,但却经不起推敲,“若单纯为这个,你大可与我明言,为何要背着我偷喝避子汤?”
“我若跟你说,你肯定会胡思乱想,就像现在这样。”
弘历对她一向有耐心,但这次的事他是真的生气了,“你骗我在先,你觉得我会怎么想?若我对你撒谎,你不会生气吗?”
理亏的苏玉珊耷拉着小脑袋,努了努唇,小声嘀咕道:“我是骗了常月,但我没有骗你啊!你问我我就跟你说实话了啊!这叫瞒,不叫骗。”
跟他咬文嚼字?弘历愤然恼嗤,“好一个伶牙俐齿,惯会狡辩!”
“我说的都是事实,没有狡辩。”
再这么论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他就想要一个结果,“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你若不再喝避子汤,我就信你。”
在古代人的认知里,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但苏玉珊来自现代,她有自己的想法,
“孩子是属于两个人的,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我还小,暂时不想要孩子,我不想这么年轻就把精力都花费在孩子身上。”
弘历却觉得这些都不算事儿,“府中有嬷嬷下人,无需你照看。”
他说得倒是轻巧,殊不知养一个孩子有多难,“就算有人照顾,那也是我的孩子,一旦生出来我就得对孩子负责,为孩子操心不是?”
她在阐述她的观念,弘历却认为她在找理由,“你说这些都是借口,苏玉珊,我就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为我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