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前半生一直活在长姐的阴影里,如果不是长姐病逝了,我也不会被送进宫里①,从这点来看,我与已经去世的平妃、温僖贵妃都是起得同样的政治纽带的作用。”
“呵——本宫没有皇子,纵使掌握着宫权又如何?也没有人值得本宫去费心谋划。”
看着自家主子泪流满面的哽咽模样,与小佟佳氏一同长大的双儿可真是心疼死了,边拿着手绢给佟佳贵妃擦拭着眼泪,边绞尽脑汁的劝慰道:
“主子,在奴婢看来,您比孝懿皇后聪慧多了,只是出身差了她一层罢了!”
“这宫权咱也不稀罕了,谁爱要谁要,您也与英年早逝的平妃、温僖贵妃不同,您比她们有福气多了!宫里四对姐妹花,现在已经只剩下您和大、小郭络罗氏这对了,您是圣上的表妹,又是这宫里唯一的贵妃娘娘,谁敢对您不敬啊?”
“再者”,双儿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两下,一脸认真的对小佟佳氏低声说道:
“您虽然没有亲生孩子,但宫里亲近咱承乾宫的皇子、皇女不在少数啊。”
小佟佳氏听到心腹大宫女最后一句话,擦眼泪的手瞬间顿住了,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向双儿,就看到这丫头连说带比划道:
“当年孝懿皇后备受万岁爷信任,可是养了好多孩子的②,四阿哥和八阿哥不都在孝懿皇后身边抚养过吗?虽说八阿哥如今算是惠妃娘娘的养子了,但四阿哥与德妃娘娘的关系从未亲密过呀,每逢佳节,四阿哥总会来咱承乾宫坐一坐,去前殿给孝懿皇后上炷香,对着牌位说说心里话。”
“主子,您说凭着这关系四阿哥算不算咱承乾宫的养子?”
小佟佳氏闻言下意识就点了点头,虽然在她长姐去世后,万岁爷曾领着四阿哥到隔壁的永和宫,话里话外让德妃接着抚养四阿哥,可那时德妃一颗心都已经扑到自己的小儿子——十四阿哥身上了,没怎么管过四阿哥呀。
“主子,奴婢想着若是咱能与四阿哥打好关系,哪天若是万岁爷看到了您两位和谐亲密的相处,心血来潮把四阿哥过继到您的名下了,这样既不会让四阿哥变成‘嫡子’威胁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又全了他与咱承乾宫、佟佳一族的缘分,您以后也有人在跟前尽孝接您出宫到王府里养老了,这不是一举三得的大好事吗?比起掌管宫权可好处多多了。”
止住眼泪的小佟佳氏有些将心腹的话给听进心里了,她蹙着眉头、抿着红唇,暗自思忖着双儿的话,与隔壁的德妃比起来,四阿哥确实与自己长姐关系更好些,当年长姐去世后,她也偶然有一次听在前殿伺候的宫人隐隐提过,孝懿皇后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时,曾想要求万岁爷将四阿哥过继到她名下,在后宫里给佟佳一族留份香火,可万岁爷有意给长姐封后,不想让宫中再多出一位“嫡子”,就婉言拒绝了。
可自己这一辈子别说皇后了,连皇贵妃估计都做不成,未必不能将四阿哥划到膝下啊?
心中生出新希望的小佟佳氏拿着丝帕将眼泪全部擦掉,就冲着心腹大宫女笑着吩咐道:
“双儿,四阿哥从小就畏热,你把咱的冰块给南三所送些,让他大热天里过得舒服些。”
“哎,奴婢这就去。”
瞧着她主子想通了,双儿立刻笑盈盈地告退去准备冰块了。
……
宫里等着看小佟佳氏倒霉催与宫权失之交臂笑话的人,不在少数。
可这些人惊讶的发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佟佳贵妃没有半点因为错失宫权的伤心、失意,反而三五不时就打着“姨母”的身份,让承乾宫的小太监给住在南三所的四阿哥、四福晋送些东西,偶尔还会热络的喊四福晋到承乾宫中说话。
这样的奇怪做派也让大多数人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