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新君这赤诚的话,满朝寂静了几息后,站在底下的所有人都纷纷被触动心弦,双膝下跪,三呼万岁。
纳兰明珠瞥见索额图那骤然间因为吃瘪而发红的老脸,喊出口的“万岁”之音也多
了一些真挚。
他瞧明白了,新君今日这话明面上是在用肺腑之言拉拢宗室、安慰刚退位不久的太上皇,暗地里也是在敲打索额图与赫舍里一族。
只要新君不像太上皇年轻时候那般因为觉得自己生母早逝,没能享受到自己登基为帝的福分,故而掌权后就变着法子的施恩、提拔自己母族,他纳兰明珠就不可能会惧怕索额图这个死对头!
而且平衡之道不向来是帝王御下的手段吗?
他纳兰明珠在太上皇手下兢兢业业地给索额图“添堵”了多年,如今他这把老刀照旧能有被新君用到的地方!
这般一想,旁的臣子们就瞧见明相的脊背倒也是一点点挺拔起来了。
……
“保成在朝堂上真是这般说的?”
仍旧住在乾清宫中未曾搬家的康熙听到心腹太监转述出来今日新君初次临朝的景象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梁九功出声反问道。
瞧着太上皇脸上险些压都压不下去的上扬嘴角,梁九功就明白太上皇对上午新君在朝会上的表现十分满意了。
他也笑着捧场道:
“是啊,万岁爷,您难不成忘记了,新君可是您一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您两位父子情深,新君最懂您的心中所想了。”
康熙边听边笑着颔首,五脏六腑都像是泡在温泉水了般,感到熨贴极了。
因为先前的奇缘,他得以亲眼瞧见史书上记载的九龙夺嫡场面,他余生最害怕看见的事情不就是他们兄弟们再次内斗、互相残杀吗?
要知道,在别的时空中,晚年体力衰败的他即便在最恼怒、最心寒、最无力的时候都没有像那某些君王一般做出杀子的事情,看到九龙最后死的死、废的废、甚至连名字都被剥夺的凄凉下场,那可真是生生在剜他这个做父亲的心啊!
“保成是一个很称职的兄长与弟弟,如果赫舍里和承祜在长生天上看到保成把他的大名改成‘承礽’了,想来会是十分开心的。”
梁九功认同地点了点头,又继续往下道:
“万岁爷,不仅如此,在今早的朝会上新君还敲打了索相。”
“哦,是吗?”
康熙用右手捋着下颌上的胡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是的,奴才听何柱儿讲了,新君先对着满朝文武说了索相对皇阿哥们避圣讳的提议,没等索相得意呢,新君就毫不犹豫的说他不赞成索相的提议,倒是让索相在臣子们面前闹了个大红脸,那明相的精气神眼瞅着都高涨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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