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午后,许常在来她宫里蹭吃蹭喝,嘤鸣则坐在西暖阁的书案前聚精会神抄写经文,洁白的宣纸、细腻的墨汁、软硬合度的湖笔,淡淡的墨香渐渐飘散。
许常在捧着一盏甜杏仁酪吃得开心,却疑惑地歪着脑袋问嘤鸣:“舒姐姐抄这个东西做什么?”
嘤鸣只对她笑着道:“反正闲着也没事儿,练练字也好。”
许常在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听说皇上就喜欢姐姐这样识文断字的女子,可惜读书这种事儿,我是最受不得这份枯燥的。”
嘤鸣不禁莞尔,这样的性子,倒真真是像极了英宛。
这时候,孙嬷嬷徐步进来禀报道:“娘娘,皇上来了。”
嘤鸣一听赶忙放下手里的湖笔,擦净了手,便飞快出正殿外相迎,许常在也是忙放下了手里吃食,快步跟在嘤鸣后头出来接驾。
素来皇帝驾临,一般都会以前遣人通知,如此一来,嫔妃便可提前出宫门外等到御驾驾临了。可偏偏皇帝来她这里,都是走到门口了,才叫人通知。所以嘤鸣一走出正殿,才下了月台,便看见了皇帝。
今日阳光极好,皇帝的心情似乎也是不错的样子。嘤鸣携这许常在一起见了大礼,才屈下膝盖,皇帝的大手便已经扶住了她,“脚伤不是还没养好吗?礼数上就不必拘泥了。”
嘤鸣脸色有点囧,其实她的脚伤根本就不碍事,脚踝上的伤痛走得比她大姨妈走得都早。
许常在洋溢着笑脸,甜甜道:“启禀皇上,舒姐姐现在已经好多了。前两天婢妾来的时候,舒姐姐还是躺在床上的呢,今天来,舒姐姐却是在地上抄佛经呢。”
此刻,嘤鸣忽然想起了数日前晚上,孙嬷嬷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几日许常在几乎日日都回来看望她,而皇帝也是差不多天天来了,如此一来,今儿已经是许常在第三次在她这里碰见皇帝了。
可是看到许常在那婴儿肥的小脸蛋上的甜美笑容,嘤鸣不禁暗自责怪自己疑心病重。就算退一万步说,许常在是真的很想见到皇帝,乃至也想得到皇帝的宠爱,这也是正常的。进了宫的嫔妃,哪个不想得宠?英宛之前也不是羡慕宫中繁华,起过进来当娘娘的心思吗?只是后来看到嘤鸣学规矩那样辛苦,便自己退缩了罢了。
皇帝甚是和颜悦色,她看着许常在,微微一笑道:“亏得你时常来陪伴舒嫔,否则怕是要把她给闷坏了。”
许常在发出了银铃一般的咯咯笑声,“舒姐姐把婢妾当亲妹妹看,婢妾当然要天天来和舒姐姐作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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