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了所有怨气的宾客们终于愿意将这次远行当作一次繁忙工作里的消遣。
邮轮上放着舒缓的音乐,紧张的宾客放松下来,极有主持经验的人走出来,带着众人一起去观看表演。
讲完话后,季老先生捏了捏有些发疼的眉头,上了游艇。
“季老,您该休息休息了。”
“不用,直接过去。”
“是。”
举办婚礼的小岛上。
庄如真穿着无比华丽的婚纱,等在专门搭建的房间里休息。
她脸上洋溢着笑,矜持又高傲。
熬了这么久,她终于熬到和季邦则结婚的这天了。
以后别人再称呼她,那就是季太太。
她再也不用担心季邦则会忽然抛弃她,转而去找其他人。
以后她只需要享福,接受别人的追捧,这就够了。“这会儿宾客应该都来了吧?入座了吗?”庄如真问自己的助理。
站在门外不停抖腿嘴里念念有词“怎么还不来”的助理听到庄如真的话,差点吓了一跳。
“问你呢,宾客来了吗?”
庄如真的婚纱太大,不太好动,不然她自己就亲自去看了。
助理白着脸,很小声的说道,“还没来……”
“没来?”庄如真十分惊讶,这都十一点了!
难道邮轮上出什么问题了?
事关婚礼,庄如真有些坐不住,立刻起身朝外而去。
助理连忙帮她拉住婚纱,艰难出门。
庄如真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哪里有邮轮的踪迹!
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连忙朝季邦则而去。
却见季邦则,季博识,季博识的妻子面对着季老先生而站。
她的过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季老先生冲她微微点头,“你来了正好,如真,我通知你一声,婚礼取消了。”
*
林老先生看着自醒来后便不吃不喝,连表情都未曾改变的林连翘见了宜瑛之后,情绪外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会哭,会说话就好。
明明是十八岁大好年华的少女,却一副垂暮之年老人般全是丧样,真是让人不舒服。
宜瑛是个妥帖的姑娘,她抱着林连翘哭完,递给她一个‘等着我严刑拷问’的眼神,便跟着林老先生一起出去。
“谢谢您救了翘翘,她家人还不知道这事儿,我报了警,一直都在找她,要不是卓先生来找我,我怕是得哭死了。”宜瑛现在还不知道林连翘和林老先生的关系。
林连翘她妈不靠谱,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她顶上来了。
宜瑛特真诚地对林老先生说,“不知道翘翘她住院的医药费是怎么算的,我把钱给您。”
林老先生一愣,好半天才失笑出声,“妹仔有你这个朋友,她很幸运。”
“好姑娘,我是她的阿爷。”
爷爷?
宜瑛瞪大了眼睛。
林老先生并没有解释什么,笑着说,“去陪翘翘吧,她受了很大的打击。”
宜瑛又看了林老先生一眼,这才点头,“警察那边还得说一声,他们还在找翘翘呢。”
“我会让人去做的。”
宜瑛没了后顾之忧,这才返回病房。
林连翘已经将眼泪全部擦拭干净,眼眸低垂,单薄身体在病床上,孤零零的一个,好似被全世界都给抛弃了一样。
有宜瑛陪着,林连翘的心情总归没有那么难受,她一问,林连翘也就把她和季聿白之间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她。
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一见钟情。
她第一眼喜欢上了那个穿着湿哒哒白衬衫,浑身都散发着戾气,拿着水杯仰头喝水,冷淡扫向她的季聿白。
“我起初并不敢靠近他,不论是他的地位,还是季叔叔儿子的身份,我面对他,只有自卑,愧疚。”
“自卑自己的母亲是个爱慕虚荣,只是为了钱而做他后妈,愧疚他母亲的位置被我母亲占据。”
“他对我也很厌恶,讨厌,说不定最开始那段时间,他恐怕每天都在想着让我离开他的视线。”
林连翘轻笑,浓烈的情绪并不能因为她跳过河就能抹平。
“可我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和季聿白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甜蜜快乐。
他纵有万般不好,他们二人在解开误会之后,季聿白几乎把她捧手心里宠。
宜瑛充满怜悯地看着林连翘。
继兄继妹这称呼对她和季聿白来说就是挣脱不开的枷锁,他们相爱,是绝不能让外人知晓的把柄。
他们注定没有结局。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