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漫这次来是想请曾荣绣一幅屏风。
那日和王梵、顾砭从绣坊出去后,李漫问过王梵因何要和一个小绣娘过不去,王梵不承认自己是和曾荣过不去,相反,他认为自己是在照顾曾荣,想给曾荣介绍点绣活,如此一来,也相当于间接告诉绣坊的掌柜和老板,曾荣是他看重的人,不得轻易欺负。
由此,李漫才知曾荣是从乡下来的,年龄也比一般的绣娘小三四岁,无根无基的,很难说不被人排挤和欺凌。
和王梵、顾砭分开后,李漫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放不下这件事,时不时想起曾荣站住聚茗轩前的犹疑,也想起她在书肆翻阅书籍时的专注,还有她被他们戏弄时的淡定,以及那日在绣坊拒绝他们时的决然。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农村来的,看身高,也就十一二岁,一身棉布粗衫,不施脂粉,更无任何饰物,只除了腰前挂着的一个荷包,怎么看都像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粗鄙女子,可接触后方知,他们错了。
尤其是在看过曾荣绣的那些花样和听她讲述那些关于禅语的感悟后,李漫对这个女子油然生出一分敬意,从曾荣身上,他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不施铅华什么叫芳华自在,什么叫无欲则刚什么叫岿然不动。
原来,不是所有的穷人都粗俗不堪,不是所有的穷人都面目可憎,不是所有的穷人都愚不可交,也不是所有的穷人都卑微懦弱,他们中也有像曾荣这样的,从小就吃苦耐劳,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不卑不亢,不轻不贱,就像那开在淤泥里的荷花,哪怕周围的环境再脏乱不堪,它也能释放最圣洁的芬芳来。
这是李漫头一次因为一个陌生女子劳心费神,他知道自己这么下去是不对的,因而,沉吟半响后,他进了练功房,拿起剑来把自己学过的剑法走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大汗淋漓,直至筋疲力尽。
谁知连着两日过去,他非但没有放下曾荣,反而对这个女子起了好奇之心,同时也起了维护之意,他想知道,这女子的才学究竟如何,家境如何,小小年龄就出来讨生计,是否会遭遇不平和不公。
可巧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明年出阁,他想了个由头,给妹妹送一份贺礼,他自己画一幅画,让曾荣绣出来做一幅屏风,于是,他拿着这幅画来见曾荣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想见一个女子,因而免不了有些羞涩,也有些胆怯,偏偏他画的又是芍药图,既怕曾荣看出他的心思又怕自己一腔心事白费。
曾荣的确知晓芍药花的含义,男女互表爱慕之情大多以芍药相赠,也有用它来寄托惜别之情的,故而,芍药寓意爱慕和将离。
因而曾荣在见到这幅画时的确吓了一跳,好在她比较镇定,面上并不显,且对方也很快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是要送给妹妹的新婚礼物,曾荣也就大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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