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有正式进过学,有些东西是我自己看懂的,有些是旁人教会我的,至于因何进宫,一时我也说不清,大概是不想连累旁人吧?姑姑想必也听过一句话,怀璧其罪,我出身低微,有幸被人垂怜带进京城,我也有我想护着的人,也有我想躲开的人,身不由己,大抵就是这样吧。”曾荣说完苦笑了一下。
前世,她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没想到重活一世,这四个字仍是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你想护着的人,你想躲开的人?”覃初雪越发好奇了。
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孩为了自己想护着的人和想躲开的人居然进宫了,换句话说,徐家护不住她,只有宫里才能护住她,才能躲开那人。
现今的京城,连徐家都忌惮的人家似乎不多,也就那些武将世家和各王孙公子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小小的曾荣有交集?
还是说,她想护着的和想躲开的都是徐家,徐家虽有恩于她,也答应收养她,可这不等同于她可以嫁进徐家。
“姑姑也别多想了,我虽年龄小,但自幼看惯人情冷暖,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的,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要什么。”
“也好,你明白就好。”覃初雪猜想曾荣并未完全信任她,所以有些话还没到追问的时候。
“放心,还有,多谢姑姑。”曾荣起身,规规矩矩地向对方行了个跪拜礼。
“起来吧,孩子,你若愿意,以后常过来看看,陪我说说话。”覃初雪上前扶起了曾荣。
曾荣笑着应下了。
这天晚上,曾荣吃过药之后又很快睡着了,紧接着没多久身上又发热了,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好几次,不光阿梅和红菱两个没睡好,连带着覃初雪也跟着紧张了一夜。
所幸的是,天亮后退热了,曾荣也清醒了,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绿荷的状况比曾荣要好多了,半夜她只烧了一次,症状也轻,只是她担心覃初雪撵她走,一直赖在炕上不肯起身,说自己头重脚轻不宜走动。
原本依曾荣的意思是想搬回宿舍,覃初雪没答应,大夫开了三天的药,宿舍那边哪有煎药的条件?
曾荣留下来,绿荷自然也跟着留下了。
早饭时分,柳春苗带着个宫女过来瞧了一眼,说宿舍那五个人中有四个见好,剩下的那个病情也加重了,倒是没被撵出宫,也没问曾荣和绿荷何时回去。
曾荣到底在覃初雪这边住满三天,覃初雪见她不再发热且也不用吃药了,这才放她回去,不过私下叮嘱她这些时日去她那边吃晚饭,她给曾荣好好调理调理,这次生病,她身子亏空了不少。
曾荣本想拒绝,可覃初雪说东西是刘安送来的,她只管领阿梅的情,带着阿梅一同过去,没有提及红菱和绿荷。
如此一来,曾荣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只是她隐隐有些担心,进展是不是快了些,柳春苗那边又会有什么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