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曾荣没有留意到绿荷的蹙眉,但她留意到阿梅的悻悻然,似乎还有几分怪罪于她,毕竟事件的起因是因为她为绿荷作画。
曾荣有心想解释几句,可一看人多,两人也没法说话,况且,她的这份私心也没法向阿梅解释清楚,只好作罢。
次日上午,曾荣找机会和阿梅把这事说开了,阿梅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倒是也平和多了,主动坦承,她不是怪罪曾荣,就是觉得失落,觉得曾荣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最堵心的是,帮谁不好,偏要帮绿荷。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有多讨厌她,偏她还假模假样每日缠着你教她功课,还不就是吃准了你好说话,也就你这样的笨蛋才会相信她,连我也被撇在一旁。”阿梅嘟着嘴,显然仍觉委屈。
“好了,你再这样子,我会以为你是在吃醋呢,难不成将来你去别处也要一直带着我?”曾荣拉着她的手撒了个娇,同时也是想试探一下,阿梅是否快要离开绣作坊了。
她总觉得刘安这个时候让阿梅绣生肖荷包肯定有特别的用意,就是不知道阿梅是否也清楚。
“那当然了,你放心,只要我有这个本事,我肯定会带你离开这,但你要等着我一段时日。”阿梅说完,站住了,看着曾荣,咬着嘴唇,待说不说的。
见此,曾荣也立住了,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安静且耐心地等着。
“好吧,我实话跟你说了,我是有离开尚工局的想法,只是能不能成还未必,这话你听了烂在心里就成,你放心,若果真成了,我不会丢下你的。”阿梅前后左右瞧了瞧,见近处无人,这才揽住了曾荣的肩,低声说道。
曾荣一听,猜到应是有几分准信了,虽说这是预料中的结果,可她仍觉有些不舍,也有些失落,毕竟在绣作坊的这几个月两人是朝夕相处的,且阿梅对她也不是一般的维护,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好,我答应你,我等着你,只是你也记住一点,此事千万别操之过急,到一个新地方,你要做的是先站稳脚跟,保全自己。记住了,一定要先保全自己。”
这是曾荣的真心话,她的确把阿梅当成自己的退路或是跳板,若说这宫里还能有谁让皇后真正敬畏或忌惮,恐怕非这位太后莫属了。
阿梅见曾荣如此真心为她着想,心下大为感动,想起之前自己的私心,也想起自己对她的种种欺瞒和利用,又觉颇为羞愧。
不过羞愧归羞愧,让她向曾荣认错赔礼却做不到,于是,她假装恶狠狠地捏着曾荣的小脸,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我一走,就傻呵呵地让人给骗了,尤其是那个绿荷,若我知道你和她交好了,小心我回头打你屁股。”
“放心,我也不傻,我给她画那幅画也是有缘故的。你也知道,我和王家的过节不小,这次因为一件常服入了皇后的眼,难免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她那人素来喜欢掐尖要强,让她出出风头也好,省得大家都把目光放我身上。”曾荣拨开了阿梅的手,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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