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甄掌事,今日之事,若你是个聪明的,就该把嘴闭上,否则,后果不是你能兜住的。”曾荣好意提醒道。
“你,你,你早知道?”甄晴瞪大眼睛问道。
“知道,二殿下问过我,他说他想找个能陪他共度余生的知己,不是夫妻。我没答应,也没拒绝,没答应是皇家之事不由己身,没拒绝是不忍心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数着日子。还有,我方才劝你那句话,绝对出自真心,我没有在你们中间插一脚,信不信由你。”曾荣再次说道。
不是她烂好人,更不是她虚伪。
真说起来,她也是那个被挟裹进来的无辜者,当初若非有太后和皇上的旨意,她绝不可能靠近朱恒,不靠近他,她也就不可能去帮他针灸帮他治疗他的双腿,也就没有如今的这些牵扯。
兴许,就像她当初设想的一样,好好地做着她的女官,等着若干年攒笔钱出宫养老,这一世她想要的本就不多。
“我们言尽于此,后续如何选择盼你自己考虑清楚。”朱恒说完,见小海子和小路子出来了,遂命小海子推他离开。
曾荣见甄晴被宫女扶着进去了,这才转身追上朱恒,从小海子手里接过轮椅,小海子自发地拉着小路子退后几步。
“你方才那话合适吗?”曾荣担心传进太后耳朵里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端。
“还说呢,你什么时候知晓的?”朱恒本来想打趣曾荣几句,到底还是没舍得她为难。
“就方才。”曾荣撒了个谎。
“小骗子,才不是呢,告诉我,究竟什么时候?”朱恒把手往后一伸,想握住曾荣的手,偏曾荣的手要推着轮椅,委实不便,只得放弃。
“元宵节那晚。”曾荣再次撒了个谎。
主要是她真不记得具体什么时候,貌似在她得知他腿部经络全部坏死之后就猜到这个结果。
不过如今朱恒的情形有了好转,她也不清楚那方面的功能会不会也跟着好转,因此,她并不赞成他说出来,一点余地不留。
“你在意吗?”朱恒扭头看着曾荣。
尽管离得很近,可今晚的月色并不亮,纵有漫天的繁星,朱恒也只能看到曾荣的眼睛似被一层水雾蒙上。
忽然,那层水雾散去了,露出了点点波光,细细碎碎的,犹如头顶的星光,见此,朱恒也笑了,他已不需要答案了。
“阿荣,你喜欢这里吗?”朱恒换了个话题。
“喜欢,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有时我也很矛盾,也贪恋这种岁月静好的安宁,可有时又很不甘心,纵使这东西我不想要,也该由我自己放弃,而不是任由别人使这种阴损招数夺走。更别说,其间还挟裹了我母后一条性命,还有我这双腿以及那十几年吃过的苦。阿荣,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困扰朱恒不止一日,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问出来,这会趁着这夜色和星光,他想和曾荣敞开心扉说几句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