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做姐姐的也不正常,小小年纪说话滴水不漏,不曾正式进过学却又能给自己的妹妹启蒙,刚学三个月的刺绣竟然能被苛刻的于掌柜留下,更不简单的是,居然懂得利用一场举手之劳的救命之恩改变自己和妹妹的命运。
都不是正常人啊。
曾荣见这位赵妈妈盯着两碗菜发呆,也想到了什么,说:“我这个妹妹很能干的,我在书院住的那两个多月,做饭洗衣喂猪等活全都学会了,没办法,我们乡下的孩子都要早早为父母分忧,这也是我坚持把她带出来的重要缘由。否则,我真担心我那个后娘会把她榨干的。”
“不光乡下的孩子,穷人的孩子都这样,春桃八岁就去大公子身边做三等丫鬟,扫地、锄草、浇花这些粗活也都得做,我们家春杏也是,六岁就帮着我带孩子了。”赵妈妈把话接了过去。
因着这句话戳中了她的内心,她也为自己的两个女儿感慨起来,倒是放下了对曾荣和曾华的质疑。
说起来都不容易,别看她现在日子还算殷实,可那也是在大太太身边熬了好多年才有的今天,现在又轮到她的儿女们了,她也想为几个孩子谋一个好前程,不想让他们的后人依旧像他们似的做一辈子奴才,子子孙孙都是奴才。
想到这,她有点理解曾荣的想法了,卖身给徐家做丫鬟虽可以免去衣食之忧,但子孙后人想要出人头地就难了。
罢了,她又何苦去为难一个孩子,且还是一个如此上进的孩子。
曾荣见赵妈妈突然间神色和蔼了不少,且也不再追问她和徐靖的事情,心下还有些莫名其妙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她出去一天,有不少话要和曾华说,同时,她制定的学习计划也没有完成,因此,赵妈妈离开后,姐妹两个很快收拾好了坐在炕桌前,依旧各忙各的。
次日一早,曾荣见家里的菜还够曾华吃的,给她布置好一天的学习计划后便匆匆赶到锦绣坊,发现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了。
曾荣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于掌柜,也没有看到昨日的阿梅,便径直找到自己的柜子,发现上面居然挂了一把小铜锁,曾荣猜想应该是昨日她离开后阿梅去找常妈妈领了铜锁帮她把东西锁好了,不禁对她心生了几分好感。
只是如此一来,阿梅不来,她打不开自己的柜子,没法取出自己的东西来,因而,闲着无事的她搬了个小矮凳坐在红姑身边,想细细观摩红姑绣的被面图案。
很奢华的龙凤呈祥图案,除了正常的绣线还动用了大量的金银线,估计这一套被面绣下来没有上百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这还只是光一个被面,由此可知整个婚礼下来花费有多少了。
曾荣有心想问问红姑这被面是给谁绣的,因为她突然想起来昨日那个神秘的太监,以及昨日自己刚绣好便不翼而飞的那条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