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楚中回到办公室,给上海站去电话:“俞站长吗?我是葛楚中,那张手谕和信函都是孟若愚伪造的,戴局长命令你们尽快查到那个欧阳锐和那批货的去向。”
“好,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一定尽力查处此事。”
谭敬廷又出现在孟若愚的牢房前,这次,他是来跟孟若愚告别的。
“孟兄,我来看你了。”谭敬廷看见满脸憔悴的孟若愚,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怜悯。
孟若愚见到谭敬廷,眼里闪着泪花:“老弟,你来啦,老哥我真是自作自受啊。”
“孟兄,你这回真的是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是没有假手谕和假信函这回事,我都差不多打通了关节,说不定判个三四年,你就可以重振雄风了,可惜啊,可惜。这件事被捅到了上面,连蒋委员长都震怒了,非要查办你,杀鸡儆猴。我也无能为力了。”
“谭老弟,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的了,我心里是感激你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我了,我自知寿限已到,其他我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你知道,我的那处宅院肯定会充公,只是你嫂子是个本分的妇道人家,娘家也没什么人了,我那一双儿女还未成人,求老弟看在你我一起共事多年的份上,接济一下他们娘仨,别让他们流落街头,那我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孟若愚说完,下跪给谭敬廷磕头。
“起来,起来,孟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孤儿寡母露宿街头,我在重庆沙坪坝那里有一处私宅,我会把嫂子和孩子们都接到我那儿去住。每月我会寄些钱给他们的。”
“那你和你的桂花姐住哪儿呢?”孟若愚知道,那处私宅是谭敬廷升任特别专员之后上面的封赏。
“我已经不是什么禁烟督察专员了,虽然杜冷丁一案与我没有直接关联,但我多少得负失察之责,所以我被降职处理了,我已经接到命令,让我去军统上海站,前些日子,他们的情报处长殉国了,所以决定让我去填那个缺,担任情报处处长一职,算是将功赎罪吧。”
“老弟啊,是我连累你了。”孟若愚低下了头,觉得愧对谭敬廷。
“孟兄,你我之间就不必说什么连不连累了,你我在官场多年,人心险恶,浮浮沉沉,最是司空见惯的了。”
“老弟,保重。”
谭敬廷扭头走出牢房,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许孟若愚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曾经想不择手段谋一己之私,想飞黄腾达到头来却把性命断送,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里,孟若愚也好,他谭敬廷也罢,都是一些小虾米而已。
桥本太郎的遇刺案始终没有找到凶手,而在虹口,又发生了反日游行示威,日本宪兵队和警察只得把人手撤走,拉斐德路上清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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