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坐在一间茅屋里,隐约能听到军兵在议论自己。
他知道威严,是靠自己打出来的,而非装出来的。
尤其在军伍当中,实力就是一切。
寒水侯这三个字的屈辱,正在随着云缺展现出的强横战力渐渐消散。
北伐伊始,云缺剑斩强敌的消息很快传遍三军。
蓝玉大喜,命人做了杆人头大旗,将牛童的首级高高挂起,立在寒水河畔。
当天,百万大军集结于寒水河岸边。看書菈
营地附近有一处船坞,有重兵把守,数月来已经加急建造了十余条大型趸船。
这种趸船只有宽敞
的甲板,建造简单,可当做悬浮的码头使用,供行人上下其他船只。
豫国公打算将十余条趸船串联起来,在河面上形成一座船桥,供大军横渡寒水河。
大军刚在船坞附近安营扎寨,皇帝那边出了幺蛾子。
连日行军,元明帝早已苦不堪言,得知三十里外就是朱浪山,于是一意孤行要去朱山寺,美其名曰是给北伐大军祈福,实际上是想在寺庙住上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朱山寺在燕国比较有名,坐落于朱浪山山顶,临河而建,风景秀美。
别看位于边塞,香火仍旧繁盛。
元明帝多年前曾经去过一次,对此地美景念念不忘。
皇帝下旨,蓝玉不敢不从,只好亲自率领五万人马陪同。
这时候蓝玉恨透了国师,要不是魏墨城非得拉着皇帝,北伐大军他这位豫国公一言九鼎,决然不会出乱子。
天黑之际,皇帝如愿以偿的登上了朱浪山。
山脚,云缺坐在火堆旁,火堆上靠着只兔子,对面是周元良。
由于首辅随军,周家兄妹这次都跟了来,周元良在军中没有职务,一身轻松。
「皇帝真够蠢的,北伐的时候还去拜佛,他当这是游山玩水呢。」
周元良翘着二两腿,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皇帝毫无敬意可言。
「国师呢。」云缺朝火堆里扔了条树枝,问道。
「后边,离这五里多,人家说自己不是敬佛之人,没陪着皇帝登山,只有我爹和豫国公跟着去了。」周元良道。
云缺听罢沉吟不语。
不是敬佛之人,说明国师不仅不信佛,而且对佛家有所抵触。
可是皇城内也有寺庙,怎么没见着缥缈阁针对呢。
国师不上朱浪山,恐怕与敬不敬佛无关。
「山上有没有可疑之处。」云缺问了句。
「一群和尚,能有什么可疑的,斋饭一点味道没有,还是山底下伙食好,至少有肉吃。」
周元良刚从朱山寺下来,不断拨弄着火堆上的兔子。
「熟了熟了!来云侯,给你块大的。」
周元良掰下条兔子腿,递给云缺道:「什么第一女蛮,还不是死在云侯剑下,要我看蛮族就会搞偷袭设陷阱,大军一过寒水河,他们就得夹着尾巴逃回草原。」
云缺咬了口兔子肉,道:「第一女蛮很强,你恐怕不是对手。」
「我打不过个女人?」周元良先是愤愤不平,很快神色凝重了下来,道:「真那么厉害啊,这么说此次北伐胜负难料啊。」
别人他或许不信,可云缺说的话,周元良坚信不疑。
「你妹子也上山了吧。」云缺道。
「是啊,跟着我爹寸步不离,有她在,山上不用担心,料那些老和尚也不敢藏什么猫腻。」周元良对自家妹子的战力信心十足。
他或许斗不过第一女蛮,但她妹妹可是筑基境的高手,杀个炼气修士还不手到擒来。
云缺没在说话,望着月光下高耸的朱浪山,眉峰微蹙。
别的可疑之处,云缺暂时没发现,但国师既然不上山,其中难免藏着什么玄机。
两人正在山脚吃喝之际,忽然不远处的河边传来一声惊呼。
听声音,正是武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