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宫四院,各有不同的大殿,通体白玉构造,高大恢弘。见到薛子仪后,云缺先行见礼。“你有溢灵类的法器?”薛子仪示意云缺坐下说话。溢灵法器是个统称,形状各异,有手套手镯或者戒指,用处只有一个。外溢灵气。溢灵法器相当于一个介质,通过消耗灵石,达到外溢灵气的效果。而外溢的灵气,能让没有修为的武者甚至凡人暂时激发法器,斩出威力不俗的剑气。斩出剑气的概念是手不离剑,溢灵戒时刻与法器接触才行,分开立刻失效,想要驾驭飞剑腾空是做不到的。雁门镇的褚犀,当初进试剑楼的时候就带着一件溢灵法器。云缺也想过买一件,如果有溢灵法器他更有把握通过试剑楼的测试,可惜太过昂贵根本买不起。此时见大师姐询问,云缺只能点头承认。他一个剑仆可无法催动封雷剑里的雷霆之力,不承认的话肯定被人怀疑。薛子仪没什么意外。许多豪门贵胄都有财力买一件溢灵法器,云缺可是堂堂侯爷。“封雷剑怎么还在?”薛子仪看到云缺身后背着的长剑,诧异道。“也许剑里的雷霆不止一道。”云缺说着将长剑递了过去,其内的剑魄早已抽离。在他想来封雷剑肯定会被大师姐收回去,毕竟自己明面上只是个没灵根的剑仆,对北院毫无用处。薛子仪查看良久,如刀般的柳眉渐渐锁紧。她想不通为何封雷剑没有随着雷霆的激发而毁掉。“没准封雷剑里封着好几道雷霆呢。”马庸道。薛子仪听着有点道理,道:“当初师尊赐下此剑的时候,只说过雷出剑毁,确实没说究竟有几道雷霆,也许不止一道,看来是我理解错了。”说罢薛子仪重新将封雷剑交给云缺。这下云缺有些意外了,一时没去接剑。“师门已拜,你始终是我的小师弟,拿着,剑是你的。”薛子仪将长剑放在云缺手里,凝重道:“想必你听说了我与东院钱玉袖的赌斗,今天叫你来是告诉你,剑子之争的赌斗就此作罢,你无需替我和北院去竞争剑子,这场赌斗当我输了。”云缺听完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的马庸立刻焦急的道:“云缺能赢那宦知一次,没准剑子之争的时候还能赢第二次!”“不要妄想!如果对方不曾大意,云缺绝对无法获胜,再强的武者,也赢不了修士。”薛子仪坚定的摇头道:“距离剑子之争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以雷灵根的天赋,提升一两层修为轻而易举,如果到了第四层,人家就是名副其实的炼气中期修为!以云缺的能力,拿什么和人家斗?”马庸不甘心道:“可剑石是大师姐母亲的唯一遗物啊!”薛子仪凄然一笑,道:“愿赌服输。”随后薛子仪转向云缺,道:“此事与小师弟无关,是我鲁莽,中了钱玉袖的算计,你千万别对那个雷灵根再出手,见之则避,切记,逞强等于找死!”虽然道理浅薄,却是金玉良言。这位大师姐是在为云缺着想,不愿弱小的师弟出什么意外。云缺的心里一暖,表面上答应下来。临近黄昏,天边乌云弥漫,大殿里变得阴暗。云缺觉得脚下涌起丝丝凉意。剑脉的敏锐,令他能察觉到极其细微的变化。低头看去,大殿的地面竟隐约浮现出一层暗淡的黑雾!“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薛子仪语速极快的说道,马庸更是神色微变,急匆匆拉着云缺离开大殿,并关好大门。大殿里再无动静,一片死寂。走出很远,云缺才问道:“马师兄,刚才大殿里好像有些特殊的气息。”他没说黑雾的事,改为概念更为模糊的气息。“啊?是么,我怎么没发现?呵呵,也许是大师姐的气息,她最近修炼太过疯狂,有时候会不受控制的外溢剑气。”马庸的解释显然在敷衍,云缺没在追问。冷清的北院并不简单,不知藏着什么隐秘。回到住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云缺依照惯例,打算吸纳剑气稳固剑脉。每天他都需要吸纳法器中的剑气,否则剑脉会出现不稳定的状态,就像饥饿到一定程度的野兽,没有食物就会反噬自身。剑脉不仅带给云缺强大的根基,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可以说利弊同在。运转心法,云缺感知到剑脉今天居然很稳定。“怎么回事?”疑惑间,他隐约猜到了什么。“难道别人的剑气,我的剑脉也可以吸纳吞噬!”云缺从惊疑渐渐转为惊喜。白天只和宦知交过手,硬挨了一记携带雷电的剑气攻击,晚上便出现剑脉稳定的情况。“如此说来,以后只要别人用剑气砍我,就等于助我修炼!这……够爽!”云缺兴奋的挥了下拳头,但很快冷静下来。借用别人剑气修炼,不会那么顺利,否则亡叔早就说了,不会故意瞒着。想到自己的肉身,云缺大致明白了关键。“宦知的攻击,其中雷电与大部分剑气被内甲挡掉,剩下小部分剑气进入我的本体,被剑脉吸收,相当于层层过滤的毒液,最后变成能让人喝掉的清水。”“无法利用别人的剑气,是因为我的肉身脆弱,如果本体足够强横,就能吸纳外来的剑气!”“以后有机会得找找强健自身的法子,听说炼体法门能淬炼肉身,不知剑宫里有没有。”猜测出真相后,云缺对剑宫的生活愈发期待了。……剑宫东院。没牙的宦知跪伏在空旷的大殿内,低垂的目光充满仇恨。“求师尊替弟子做主!”辜邵阳坐在大椅上,漫不经心的品着一杯热茶,道:“输给个剑仆,你还真给东院长脸呐。”“可是师尊……”宦知刚想辩解,看到长老瞥来的冷冽目光,他立刻选择了闭嘴,不敢言语。大殿里只剩下喝茶的轻微响动,安静而压抑。一刻钟之后,辜邵阳放下空杯,道:“剑宫有剑宫的规矩,就算我进了斗剑场也得遵守规矩,你自己的仇,自己报。”威严的声音里,一个灰黑的瓷瓶落在宦知手上。看到瓷瓶,宦知难以抑制的爆发出喜悦之色,犹如醉鬼看到了美酒,连连叩谢。“如果不能一击杀敌,就不要轻易出手。”“弟子记住了!一月后的剑子之争,弟子必能手刃仇人!”宦知将头埋得更低,大礼参拜后退出了大殿。辜邵阳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哉的品着。对于罕见的雷灵根弟子,这位东院长老好像并不那么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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