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院,云缺没等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屋外围着一群人。都是陌生的剑宫弟子。熬药的洛小雨被围在人群中间,显得孤立无助。“我、我真没看到云师兄,你们去别处找找吧。”洛小雨摆着手解释。一听这群人是来找自己的,云缺没急着过去,站在人群后边看热闹。“你们住得这么近,怎么会没看到?你在说谎!”为首的弟子盯着洛小雨,声音尖细。这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是个娘娘腔,好像生怕自己不阳刚似的,还故意蓄了胡须,看起来不伦不类。“我、我才没说谎!云师兄不在,你们快走吧。”洛小雨被人戳中了心思,显得更加慌乱,支支吾吾。她看得出对方来者不善,不想云缺被这些人找到,所以才说没看到云缺。“你在维护他,呵,看来姓云的小子给你灌了不少**汤呀。”娘娘腔瞥着洛小雨,冷冷笑道:“这么点儿的小丫头也下手,姓云的真是禽兽不如!”旁边众人顿时附和。“没错!那寒水侯肯定家里养了很多丫鬟,从小祸害,他才喜欢这种小丫头!”“牧师妹冰清玉洁,怎能被如此变态纠缠,岂有此理!”“今天来给他个警告,下次再要纠缠牧青瑶,我们就不客气了!”云缺听得满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纠缠牧青瑶了?洛小雨原本有些慌乱,听到这里立刻生气了,故意挺了挺胸,道:“我、我只是看着小而已,其实我不小了!”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立刻引来周围人的打量目光,然后便是一阵哄笑。小不小的,谁都看得出来。洛小雨气得不行,捏着小拳头咬牙切齿。女孩嘛,虽然年纪不大,但有些地方还是介意大小的。只是很可惜,洛小雨先天不足,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呦,这不是西院的宜鸿文宜师兄嘛!宜师兄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呐?”武大川颠颠的跑了过来,打算帮洛小雨解围。他认得为首的娘娘腔,再看了看四周一圈儿器宇不凡的其他弟子,心里咯噔一声。这群人全是剑徒,剑子也有两位,基本都是自认不凡的家伙,而且有个共同点,全是牧青瑶的爱慕者,为了牧青瑶能打破头的那种。尤其为首的宜鸿文,其母是牧家嫡系血脉,他算起来还是牧青瑶的表哥,很是霸道。宜鸿文倨傲的仰着头,用鼻子哼了声,道:“没什么贵干,就是来警告你们北院的下等剑仆,今后遇到我表妹都绕着走,在剑宫,你们下等剑仆没有追求第一剑子的资格!”另一锦衣青年道:“别以为在雾山与牧青瑶组过队,就把自己当根葱,剑仆就是剑仆,永远上不了台面。”又一人道:“一群癞蛤蟆,做什么美梦呢,告诉姓云那小子,下次出门前让他自己照照镜子。”武大川脸上陪着笑,心里骂着街,果然这群家伙是来吃醋的。昨天牧青瑶与云缺在雾山救下一众南院弟子的事,一夜间已经传遍了剑宫。别的弟子还好,只是羡慕。可这些人不同,他们是牧青瑶的狂热爱慕者,做梦都想与牧青瑶组队探索险地,怎奈人家冷若冰霜,他们根本没机会。所以这些人就把怒火撒到了云缺头上,来北院大放厥词。面对这群醋精,武大川只能唯唯诺诺的好话说尽,可人家根本不买账,越劝人家脾气越大,大有群情激昂横推北院的架势。正犯愁的时候,武大川看到人群后边的云缺朝他眨了眨眼睛,他立刻有了主心骨,也不劝了,躲到旁边准备看戏。见武大川和洛小雨好欺负,宜鸿文等人兴致更高,肆无忌惮的大骂,有人提议教训教训不知好歹的寒水侯,让姓云的知道知道什么叫高攀不起。“定是那姓云的得到消息提前躲了起来,无胆之辈,怕是不敢回来了,哼。”宜鸿文阴柔的说道。他再如何装作阳刚,仍有一股小家子气,娘娘腔腔的。众人随之附和,听得他更是得意,这时有个声音在旁边道:“不如咱们进屋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好叫姓云的知道知道宜师兄的厉害!”嘎吱声响,随着说话的声音,面前的房门也被推了开。“好!咱们堵了他的和尚庙!”宜鸿文被恭维得有些飘了,想都没想迈步就走,他刚一脚迈进屋子,顿时清醒了过来。擅闯他人屋舍,犯了剑宫的门规,除非人家不追究,否则要被剑宫责罚!宜鸿文再想把脚收回来,已经晚了,只听旁边有人说话。“剑宫门规,擅闯他人屋舍者,杖责一百,这位师兄,你好大的胆子呀。”宜鸿文大惊失色,扭头一看,旁边多了个眉目清秀的陌生少年,正笑呵呵的说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话。宜鸿文不记得自己带来这么个家伙,怒道:“你是何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擅闯他人屋舍了!”对方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笑道:“两只眼睛都看得真切。”宜鸿文怒道:“我闯不闯别人屋子,管你屁事!”“别人屋子我自然不管,但你闯的,是我屋子啊。”少年笑呵呵的道:“我就是云缺。”宜鸿文一听就知道坏了。他一时大意,竟被人家给算计,刚才怂恿他进屋和开门的肯定也是这小子。这也太坏了!如果坐实了罪责,那一百杖责绝对跑不了,剑宫有专门执法的弟子,下手一个比一个狠。“我想看看屋中有没有人而已,没想进去。”宜鸿文敷衍道,想要把迈进屋的那只脚收回来。“师兄此言差矣。”云缺堵在门口,讲理道:“你在青楼叫了姑娘,快活之后说你没想进去,就想在外边蹭蹭而已,那是不是人家就不收你钱了?”“这……”宜鸿文一时无言以对,憋了个大红脸。武大川在旁边强忍着没笑出声。其他弟子有的装咳嗽,有的赶紧捂住嘴,生怕把刚吃进去的饭菜喷出来。唯独洛小雨听得莫名其妙,什么进去不进去的?进不进去跟收不收钱有什么关系?云缺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瞟了一眼宜鸿文迈进门槛的那只脚,语重心长的道:“宜师兄,你已经进去了。”宜鸿文进退不得,脸上忽红忽白,怒气顶到了脑门子,偏偏无处发泄。不怕遇到不讲理的,就怕遇到讲歪理的,他今天算栽了,只能自认倒霉。其实云缺也挺奇怪。这招他五岁那年就用过,转过年,雁门镇六岁以上的小孩都不上当了,明显是个坑,怎么剑宫还有这么多傻子往里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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