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怀尧收回了目光,握住了阜远舟那只慢慢褪去灰色的手,有些用力,“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甄侦回答的声音不大,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清雅,却带着谁也反驳不了的肯定,“没有人能指责陛下你做错了什么。”
因为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为的都是这玉衡江山,为的都是这黎明百姓,没有半分私心。
甄侦效忠天仪帝很久了,自他认识阜怀尧以来,只要关系到国家兴亡,甄侦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他不是多么侠肝义胆的人,但是坐上了子规的位置,就意味着他会守护这个生他育他的土地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就如将背负的责任视为己任的阜怀尧。
只不过阜怀尧更狠,影卫尚能有一分自由的空间,他却将自己死死钉在那高高在上冰冰冷冷的皇位上,将所有喜怒哀乐扼死在寒冷的权力之巅。
生是玉衡王,死是玉衡鬼。
所以,这世间之人都可以不理解,但是没有人有资格骂他。
阜怀尧沉默了片刻,对于他的回答并没有评价什么,只道:“回去吧,这几天不用去翰林院了,和苏日暮一起休息几天。”
“是。”甄侦告了一声退,抱着苏日暮离开。
就在快要走出内殿的时候,他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白衣霜冷的帝王用力握紧了床上男子的手,像是要在他身上汲取一点暖意,只是脊梁还是挺得笔直,好似真的无坚不摧。
但是甄侦却明白,这个男人太寂寞了。
无边的寂寞,让他背负起了无上的担当,好像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就能不觉得那么冷。
……
皇宫分为内城和外城两部分,内城是真正的皇宫重地,外围则是分布着资政殿端明殿六部翰林院枢密院等等朝廷要地,一般京官都在这一带工作。
正午,皇宫外城官员用膳的大厅里。
“我的天……”燕舞怔怔地道了一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纸张,连筷子上夹着的鱼肉被某位大人养来抓老鼠的小猫叼走了都不知道。
“回神啦!”陈闽好笑地把猫咪赶远一点,替这个呆呆的家伙换了双筷子。
庄若虚往他碗里倒了半碟子青菜,颇不厚道地说:“今天比较饿,肉我都吃光了,燕舞你就将就吧。”
燕舞还是有些恍惚的样子,夹起青菜塞进嘴里,嚼完之后又道了一句:“偶滴神啊……”
庄若虚纳闷:“他这是看东西看得中邪了?”干嘛老是盯着一张纸不放?
“他这反应还算是好的了,”周度想起资政殿里自己的同僚,嘴角抽了抽,“我那里的一个老学士看完之后直接哭着喊着说要辞官回家卖红薯了,而且你发现没有,今天吃饭的人特别少,都发奋啃书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