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远舟也的确这么做了,可以等他将当时的武林盟主一家灭门殆尽,得到的只是苏昀休被白道之人追杀至几乎落水淹死的结果,那时候他们就明白,素望苍这个人已经声名狼藉,武林中人都因为痛失亲人朋友和同门师兄弟姐妹而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所以这个时候,无论出示怎么样的证据,杀了多少素剑门的仇人,这都无济于事,这盆脏水还是泼在了素剑门身上。
于是,他们只能等,年复一年地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为素剑门讨个公道。
这是阜远舟和苏日暮坚持了十四年的信念。
但是在今天,这个信念却是面临着坍塌的危机!
“血承者已遵命成功撤至素剑门,徒儿婚期不定,谢师父成全。不肖徒儿项文雯拜上……”阜远舟慢慢地念着这句话,甚至重复了两遍。
苏日暮的眼神慢慢被丝丝缕缕的疯狂侵占,他豁然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阜远舟,血丝崩裂的眼球看起来可怕极了,低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子诤,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刹魂魔教的“血承”者会撤到素剑门?素剑门到底和刹魂魔教有什么联系?项文雯又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自称是慕容桀的徒弟?
更重要的是,当年正邪之战的背后,究竟涉及到了怎么样的内幕!?!
宿天门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它们充斥在苏日暮的心口里,几乎就要撑破他的心脏跑出来!
这些问题不止是他想问的,更是在座的人都想知道的。
阜远舟回视着他,在他失态的疯狂里,阜远舟却慢慢地冷静下来,一直都是这样,他在两个人中扮演理智的一面。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二十年前慕容桀领着刹魂魔教半数精锐和宿天门的殊死一战很是蹊跷?”他沉声问道。
“那又如何?素剑门那时已经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苏日暮压抑着声线道。
阜远舟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你还记不记得,素剑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门派周围就发展成一个村子的。”
苏日暮注视着他,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僵住了身子。
……就在二十年前,刹魂魔教在武林中留下嗜血名声和惊天仇恨之后淡出江湖隐退人前之后,没有任何征兆的,似乎就是素修枝某一天提了句门里太冷清没有人气之后,素剑门开始不着痕迹地广收徒弟,几年之间就已经发展壮大。
他确实忘不了这种事,因为素夫人常常在小小的他耳边提起,素剑门的人是怎么样一天比一天多,他担负的责任又是怎么样一天比一天重。
更令人奇怪的是,那些收进来的徒弟以及他们的亲人朋友关系都很好——好的就像是熟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苏日暮原先是觉得这是素剑门上下亲如一家的表现,可是此时想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常理!
而后来他的父亲素修枝宁可和白道数千人士决一死战也没有多加辩解这件事,更是他十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那么,如果当年,并不是素修枝不想辩解,而是……
他根本就无从辩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