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之争算是宫廷公开的秘史,官员们知道阜远舟得了疯症,也不会随口乱传,但是平民百姓知道的只是永宁王受伤,而天仪帝宅心仁厚留他在宫中养伤,传来传去,苏日暮还以为他被皇上软禁了呢!
一开始看到那样诡异的阜远舟他差点就忍不住把人抓来研究研究了,幸好他反应得快,不然就在皇帝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了,亏他以为这家伙真的疯了,动手的时候没怎么认真,谁知阜远舟的武功不退反进,险些打他个措手不及。
阜远舟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只用四个字打发他了,“身不由己。”
苏大才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在桌子下面踹他一脚,“说清楚点。”
阜远舟无奈,把手摊了过去,直接将脉门交给他,“自己看。”
苏日暮给他把了把脉,当下就是眼神一寒,“老大还是老/二干的?”
“怎么会是我大皇兄?”阜远舟皱了眉头,道。
那杯毒酒是阜崇临给的,至于他的疯症……
“哟,几个月不见,那位圣上怎么成你宝贝了?”对方语气里维护之意甚浓,苏日暮不由得来回审视他一番,狐疑不已。
阜远舟收回手,不满道:“我本来就很尊敬他。”
苏日暮看到他腰中的剑,挪揄,“看来我也不用担心他宝不宝贝你。”琅琊都交给他随身带着了,常驻宫中并且携带武器,皇宫里有多少人有此殊荣?
阜远舟尽管没接话,但眼里明显含着笑。
苏日暮暂时没追究他们的兄弟感情,问:“太医呢?还是说来找我是要我帮你?”
“不用,”阜远舟摇头,“没什么大碍了,我自己能搞定。”
“随你吧,别走火入魔就好,”苏日暮耸肩,在灯下看那人形容疏隽的面庞,和以前似乎有哪里不同了,他沉默了俄顷,嗓音一下子低沉下来,“没想到……竟然能把你逼疯……”
从初识起,那人就是强大、坚毅、近乎无坚不摧的代名词。
阜远舟眼神微暗,拿着瓷杯的手轻轻颤了颤,几不可察。
“疯了也好……”苏日暮喃喃,不知是在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随即举起坛子,大口大口灌酒,酒液晃动着,他的目光却平稳好似死寂。
最难熬的日子里疯了也好,就可以暂时躲开那些难以忍受的悲哀,熬过去了,就什么都好了。
他就是缺了阜远舟这副运气,若是他当年能疯,就不必十几年醉生梦死至今没能熬过来了。
阜远舟按住了他的手,把酒坛子拿了过来。
苏日暮顿了顿,挑眉,“你不会也让我戒酒吧?别介啊,没酒我就得饿死了。”
“不是,”阜远舟笑了笑,“只不过,你住在甄府,又没有暴露武功的打算,甄侦是怎么样的人你也领教了吧,你觉得,他会每天给你几坛子酒让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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