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此刻他便明白,纵使宿天门覆灭,但是阜怀尧有了任何差池,他便是满盘皆输。
阜远舟甚至有一种恼怒感,他明明已经说好不让他插手,他的皇兄为什么不听他的话?
难道在阜怀尧眼里,他的担心,他的珍惜,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不被这位高高在上的玉衡天子放在眼里么?!
无论是之前的伪蛊王,还是如今的单独会见宿天门门主,阜怀尧都不曾和他商量过,他倾尽心力去保护这个人,这个人似乎并不真的放在心上。
这个人总是会用比起外人来最温和最纵容的态度对待他,但是转眼我行我素地去做他认为他该做的事情,就像当日以保护之名,让他离开京城。
这也许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吧……明明彼此相爱,却无法接受对方爱人的方式。
毕竟是意志坚定之人,阜怀尧并没有昏迷十分长的时间,但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含着不甘和悲怼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那乌漆漆的眸子里,他似乎还看见了一抹幽紫一闪而过。
不过他没有细究下去的时间,因为他被吻了。
一个略显得急躁和粗暴的吻。
对方压制他的力道有些大,阜怀尧微微蹙了眉头,不过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抚上他的发,安慰一般地轻轻摩挲。
阜远舟被他的抚摸轻易抚平了怒火,心里的不甘尽数化成了委屈,他放缓了动作,吻了吻阜怀尧的嘴角,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肩膀里,难过地道:“皇兄,你为什么不信我?”
——这是什么情况?
阜怀尧自是听出了他的委屈之意,但是他刚从宿天门门主手里死里逃生,这会儿又被自家三弟这般抱怨,饶是再聪明也一时转不过弯来了,当下有些怔神,反问:“我什么时候不信你了?”
这话说得委实无辜,本就恼怒了半天的阜远舟的火气“噌”的又冒起来了,“恐怕臣弟算是可信之人,却不是可用之人。”
说完,便翻身下床,大步生风地出了房门。
摔门声有些大,阜怀尧坐了起来,略有些迷糊的理智终于重新归拢,他盯着被甩上的房门,狭长双眸里含上了一丝疑惑。
他是有料到阜远舟会生气……不过这气大的,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的三弟几乎很少跟他气势汹汹地说话。
阜怀尧环视了四周一圈,在床边明显少了个花瓶的空荡荡的地方停了一眼,想了想,然后拉开了衣襟,看着自己一直感觉有些不太舒服的左胸口,在看到那团乌黑的时候并无太大的惊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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