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幽脸色很白,但是表情却没有很大的变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闻人折傲倒是不怒不愤,“阜教主还没来,陛下就迫不及待想要策反本座的人了么?”
阜怀尧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轻描淡写:“如果闻人门主买得稳人心,朕怎么游说不过都是徒劳之功。”
闻人折傲望着他,“本座越发觉得和你做这个交易很吃亏了,怎么办?”
殷红的血流在寒星双瞳里留下细长的痕迹,“门主,天下间没有不败的神话。”他是如此,闻人折傲……也是如此。
闻人折傲却是微微眯着眼笑了,“本座忽然觉得你不死也许这个世界会有趣很多。”
“没有闻人门主,这个世界也会很无趣,”阜怀尧语气淡然,“可惜,朕是个无趣之人,没有心情做有趣的事。”
闻人折傲似乎有些认真,“你不是第一个说想要本座死的人,不过却是让本座觉得最有威胁的一个。”
“朕真是不甚荣幸,”阜怀尧若有所思,“那么这样朕还不能得手的话,恐怕就辜负闻人门主厚意了。”
闻人折傲终于大笑出声,眉眼之间尽是狂傲笑意,“不妨放马一试吧,本座拭目以待!”
碧犀一下子皱紧了眉。
闻人折傲倒不是真的在找死,只是他从不介意接受这些或看得上或看不上的挑战——当一个人的强大到一个没有人可以企及的地步时,他永远不介意和一些他眼里的蝼蚁耍上一耍,毕竟,蝼蚁永远没办法撼动大树。
闻人折傲不但不介意,他甚至非常喜欢这些刺激,他本身就是个喜欢玩弄生死的人——包括他自己的生死。
可是这一次……
碧犀看向那个站在土坡上黑衣冷颜的年轻帝王,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从心底涌上大脑,他有种很忐忑的预感,甚至想要头一回罔顾他的门主的意愿出手杀了这个人。
他不知道这个预感是来自哪里,只是一瞬间,就叫他整个人毛发直立,那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的反应,甚至是对闻人折傲最疯狂的崇敬信任也无法消除的反应。
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动,他不但不安于这个帝王带来的威胁性,更不安的是,他觉得自己——甚至是宿天门——都没有办法杀死这个人。
碧犀默默地不着痕迹地走前一步,离他仰望的门主更进一步。
他没有影响闻人折傲改变主意的决定,他所能做的,只有拼掉自己的所有来保护这个人——即使闻人折傲已经强悍到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阜怀尧注意到了碧犀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那种细微的几乎微不可见的杀意足以让常年身处高位的他敏锐地察觉出来。
但是他并不放在心上,这个人为闻人折傲而生为闻人折傲而死,可惜只要有感情,他就会有弱点。
很不巧,旁人眼中铁血酷戾的他确实冷漠无情,他这一辈子能站到最高位的手段很多,用的最顺手的便是拿捏人的七寸,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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