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因为云翼打了裴影鸿,其实西陵越实在犯不着把人直接赶了,别人不知道,沈青桐却很清楚,从她初二那天出门去找裴影鸿的时候,这一次的隐患已经埋下了,西陵越真正气得不是云翼,而应该是她,因为
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连招呼都没打的谋划了这件事,拿下了卫涪陵。
而且
她也没准备把这个女人交出来,和西陵越共享。
说到底,云翼这算是替她顶罪了。
那边蒹葭还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求情,沈青桐伸手又摸了摸脖子后面已经消得差不多的肿块,挪到床边来找鞋子:“帮我拾掇一下,我去见他吧!”
“是!”木槿微微松了口气,赶紧扶她下床,伺候她梳妆更衣。
沈青桐收拾好了去到前院大厅的时候,裴影鸿已经灌了三杯茶了,只是脸上红光满面,四处看新鲜,那样子,真不像是来寻仇的。
周管家陪着小心在旁边,暗暗琢磨这位二皇子的心思,正失神呢,就见他眼睛锃亮,蹭的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兴高采烈的道:“哟!昭王妃!”
周管家赶紧收摄心神,循声望去,果然就见木槿陪着沈青桐从外面进来。
“王妃!”他赶紧上去迎。
沈青桐径直跨进门来道:“听说有贵客到访,怠慢之处,还请二殿下莫要见怪!”
“哪儿好意思呢!”裴影鸿笑嘻嘻的摇着一把折扇,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天寒地冻的正月里,“本来就是听说王妃身体不适,小王这才登门探望的,却要劳您亲自过来相见,这不反而成了小王的过失了?”
沈青桐看一眼他摆在桌子上的一堆礼盒,侧目对周管家道:“既然是二殿下的一番好意,那就收起来吧!”
“是!”周管家答应了,招呼了人进来搬。
沈青桐道:“木槿,你带他们把东西都送去我的小库房,然后那里应该有去年的贡茶,取来,我要招待二殿下!”
“是!”木槿是觉得单独留着沈青桐和这裴影鸿在这里不太妥当,可是这里是昭王府,下人都很有规矩,也不会乱说话,再想想也就没什么了。
木槿带着人抱着礼物先走了。
周管家却是尽职尽责的垂手站在旁边侍候。
因为裴影鸿自来熟的进门就坐了主位,沈青桐就随便挑了张离他比较远的椅子坐下,然后仪态端庄大方的看向了他道:“听说昨儿个我家的一个奴才和而殿下之间有些误会,今天既然您来了那就刚好”
“咳”裴影鸿刚端起茶碗就被茶水呛到,喷了自己一身。
他匆忙的起身拍打,脸涨得通红,一面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
“是吗?可是我家王爷查问过那个奴才,他说确有其事的,并且还被我家王爷重责了!”沈青桐道。
裴影鸿是真想把云翼昨天掉下来的裤子套自己头上,把脸给遮住了,面红耳赤的连忙打断她:“这个事情,是有误会的,王妃你听我说”
他说着,却是话锋一转,又看向了周管家道:“王妃刚才说你们这有好茶?能不能给我包一点?”
这就是要支开周管家的意思了。
周管家朝沈青桐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沈青桐道:“去吧!”
“是!”裴影鸿怕丢脸,要私底下谈这件事,就说明他是真的没准备追究的,周管家不可能留下来搅局。
他拱手一礼,然后从容的举步离开。
裴影鸿扯着脖子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出了院子,才是瞬间神情一凛。
沈青桐道:“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
裴影鸿明显是思绪被她打乱,愣了一瞬,然后,他胡乱的摆摆手,两步走到沈青桐的面前道:“这个稍后再说,有件事我要问你,你说你在这京城里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哦?”沈青桐不动声色,又想起她颈后的淤青。
裴影鸿一脸紧张的道:“昨天有人跟踪了我的人,后来我的人把卫涪陵带出去之后,他们居然趁机从密道摸进去,放了迷烟,也幸好是甩掉了那个侍卫之后我不放心的又回去看了眼,要不然”
他说着,就忘了自己的初衷,眉飞色舞的得意挑眉:“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沈青桐蹙眉,想了想,摇头:“是么”
看那样子,是真的迷茫。
裴影鸿就更奇怪了:“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让人家这么想方设法的也要你的命?”
沈青桐抿抿唇,未知可否。
裴影鸿正等着她的回答呢,院子里就有个妈妈端着茶盏进来,“王妃,木槿姑娘让奴婢送的茶水来!”
沈青桐看过去一眼,没说什么。
那妈妈进来把茶盏放下。
她拿了一杯在手里。
裴影鸿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什么,就也端了茶就往嘴里倒。
沈青桐却是突然扬手把自己手里的茶盏朝他砸过去。
“你干嘛!”滚烫的茶啊,裴影鸿尖叫着跳开,还是被泼了一身,一低头,刚要叫骂,却发现腕上的银镯子瞬间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