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那里大夫已经在给裴影鸿看诊了。
他受得都是皮外伤,不太打紧,大夫给开了跌打损伤的药酒,又给他破皮的伤处涂了金疮药,麻利的处理好,后面纪王妃才从后院文昌郡主那里回来。
“二殿下可是还好?”她有些歉意的问那大夫。
“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大夫知道是自家郡主把人打伤的,别说没事了,就算真的有事他也只会往轻处说。
纪王妃抚着胸口舒了口气,又跟裴影鸿赔礼道:“二殿下,实在是抱歉的很,宁儿那丫头就是太莽撞了,没轻没重的,适才我已经骂过他了!”
裴影鸿心道这丫头下手是真够黑的,打得是真疼,嘴上没那么高风亮节的情操,但是人家纪王妃年纪一大把了,又把姿态摆这么低,他又不好意思撒泼,就只好闷声不吭气的含糊过去了。
这边他不说话,裴影夜就接口道:“算起来这大概也叫缘分,这位郡主就是先前越皇陛下打算说给你的,现在歪打正着的,人你也见过了,朕倒是觉得她这脾气率真,跟你蛮配的,你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纪王妃闻言,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张了张嘴,看到皇帝冷冰冰的面孔,就又把话咽下去了。
裴影鸿揉着生疼的眼角,龇牙咧嘴的道:“一见面就把我打成这样,要说缘分也是孽缘,还是算了吧,这么泼辣的丫头,我可无福消受!”
纪王妃听了这,顿觉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裴影夜拐弯抹角的偏要提这事儿,似有居心不良的嫌疑,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就又暗暗地捏了把汗。
却不想,裴影夜居然也没为难,转而对皇帝道:“小郡主刚好也是伤在了今天,想来也是他二人的缘分浅,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勉强了,回头回宫去看看贤妃娘娘那里的安排吧!”
他本来是想借题发挥的,但是沈青桐出面了,似是对这位郡主有些维护之意,他便索性顺水推舟了。
皇帝见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宫吧!”
众人跟着纷纷起身。
裴影夜眼珠子转了转,一瘸一拐的追上去两步道:“陛下,小王今天这个样子,实在不雅,纵然贤妃娘娘有费心操持,我这模样过去,估计也没有哪位贵女看得上的,反而容易唐突了佳人,不若这件事暂缓,挪后几天再议吧!”
皇帝盯着他看了两眼,却是又问裴影夜:“你意下如何?”
裴影夜道:“来日方长,且看越皇陛下的安排吧!”
裴影鸿那眼神期期艾艾的,皇帝盯着他看了两眼,点头。
一行人鱼贯而出,纪王妃忙着出门送客,里面躲在帷幔后头的文昌郡主暗暗磨了两下后槽牙,一脸的愤懑。
往六王府这来回的一折腾,再回宫的时候就时间紧迫,刚好下午的寿宴要开席了。
裴影鸿虽然跟着回了宫,但还是要脸的,所以就没顶着一张大花脸去赴宴,而是找了间偏殿休息,其他人直接就去了摆宴的大殿。
彼时客人们俱已到齐,皇帝落座之后祝寿的仪典才开始。
先是众人逐一献礼。
从裴影夜和齐崇开始,然后是其他道贺的小国使节,再后面的皇亲皇子,而后妃们本是没这个讲究的,等皇子里面最小的西陵徽把自己手书的“百寿图”奉上之后,一直安静坐在皇帝右手侧下方的宸妃突然起身道:“臣妾久居宫外,许多年不曾回朝,多年不曾陪皇上过寿,心中甚是惶恐,此次回朝,也准备了一份礼物,请皇上恩准奉上!”
本来多年不见,皇帝最近也觉得和她重逢之后彼此间总有点儿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闻言,倒是心中一喜,点头道:“爱妃有心了!”
宸妃屈膝,微微一笑,冲身边丫头使了个眼色。
那丫头快步出去,不多时,外面几个人抬着一块红绸蒙着的什么东西进来。
沈青桐不经意的一抬头,本来不过随意一眼,目光却是骇然顿住
西陵丰!一直隐居幕后的西陵丰居然以这样出其不意的方式,公然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