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常贵妃和皇帝才觉得危机解除,没有再二次对她下手。
他从来就不知道她经历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前后两次,都是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回。
现在哪怕只是听着,西陵越也都觉得浑身发冷,有一种寒意直冲天灵盖。
曾经的那两次,如果但凡是有一丁点儿的差池——
很有可能,他都没有机会认识她。
想来就后怕不已,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后来两年后我第一次被祖母带着入宫赴宴,第一次在御花园里看到她。虽然她换了装束,妆容跋扈厚重,我也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来。”沈青桐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表情却极为平静,就像是在诉说一件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只眼睛里过分的冰冷,暴露了她心中的痛恨:“那一年,据说是因为南方五洲遇到了难得的大丰之年,又加之皇上的第六皇子周岁生辰,龙心大悦,在宫中为六皇子大摆寿宴,而作为六皇子的生母,那天的宴会上她就必然不会缺席。不知道是因为提前用高官厚禄堵住了祖母和沈和的嘴巴,而让他们有恃无恐,还是他们以为时过境迁,应该已经没人会认得出她,六皇子的满月酒的排场异常鸿达。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懂事了,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了,那天看到她的那一个瞬间——”
沈青桐说着,眼泪突然毫无征兆的滚落下来。
然则她却好像毫无所察一般,也不知道去擦,脸上带着一种痛苦到近乎扭曲的表情,继续说道:“只在那一个瞬间,我突然就明白了我父亲的死因,她和人里应外合还只是其一,父亲前往闽郡接我们并且押解粮草的行程实属机密,他的具体行期,提前连我们都不知道。除非是父亲在军中的副将或是闽郡驻守官员里面的上层泄密,否则他们绝对无法准确掌握父亲的行程和行军路线,并且在险要之地提前布局,一击必杀。更何况,我还是亲眼看着他们杀人,之后两个人一起相携离开的。当时我是何其的天真,还以为她是被人掳走的,嚷着求师兄去救她,不得已师兄才对我道出了实情——是他在包括我父亲在内的所有人的饮食里都下了重剂的迷药,帮着那些人万无一失的完成了那一场杀戮计划。全军一千多人,最后全身而退的就只有她一个,我还能再说什么?”
曾经一度,沈青桐还是固执的认为自己的父亲可能真如朝廷的战报上所言,是出师不利,被敌军截杀了,而她的母亲也很可能是落入了敌军手中。
但事实上——
根本就是那个**的恶毒妇人红杏出墙,早就和人暗度陈仓,并且一起联手害死了自己的结发夫君,然后另谋前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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