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来得及。
“开门。”
丁宁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疲惫,但听在叶迪耳中,却像是一颗从银河上坠落下来的陨石,拖曳着壮丽宏伟的尾巴,呼啸着撞破大气层,轰地在地面砸出一个天摇地动的深坑。
整座城市都在摇晃。
“你说什么?!”
一瞬间,胖妞清醒地像是摄入了过量兴奋剂。
她“嗖”地从床上蹦了起来,然后一步蹦下了床。
这一刻,她彷如世界跳远冠军杰拉德附体,哦,还要再加个世界短跑冠军迈克。
这一刻,给她一个奥林匹克,她觉得自己能拿下所有项目的冠军。
“开门。”几乎就是同时的,当丁宁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她打开了房门。
过道上亮着的灯光,刹那间进涌入她的视线,比银河璀璨多了,就好像上帝打开了通往天国的大门,降下福音,圣光普照。
更璀璨的是,那个站在门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蜷缩在外套袖子里的身影。
他的眼神很平淡,却像是这世上最炙热的光线,灼得她想要掉泪。
她想也没想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丁宁给了她热烈的回应,她感受到丁宁的双臂,围绕过她的腰身,用力束紧,就好像皮带多扣了两格,箍得她险些喘不过气,但她喜欢这种感觉。
此刻,丁宁的热情如恣肆的海,她愿意溺亡在他的这片汪洋里。
拥抱,激。吻,房门“砰”地关上,身上的衣物几乎是被拉扯着去掉,扔了一地。
原本寂静冷清的房间内,顿时被钝重的呼吸,婉转的呻。吟,以及缠。绵的交响萦绕。
时间是初春,哪怕是夜晚,屋外,草木并没有停止生长。
无数的苗儿奋力地从土壤里破出,灌木乔木都在用力萌发抽芽。
徐徐清风吹来,摇曳了酒店外花坛里种植的三色堇和蝴蝶兰,不远处池边的柳树呼啦啦散开了大片大片的柳絮。
下方,鲜嫩的青草不时耸动着背脊,忽而落下,忽而挺起,根须紧紧缠绕大地。
交响声缓缓地慢了,呻。吟声也渐渐地隐去,呼吸声逐渐变得迟缓,两个一丝不挂的躯。体却是依然保持着密不透风的缱绻姿势。
静静地和丁宁相拥了会,想和丁宁说说话,胖妞吐气如兰道:“累么?”
给她的回应,是如丝绸般拍打在她耳边的轻柔呼吸。
看来他是真的累了,居然几秒钟就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向丁宁的方向侧过去了点身子,伸手缓慢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他瘦了不少,侧躺着,颧骨的弧度格外明显。
她很心疼,也明白了自己不该患得患失。
于是,她心安下来。
“晚安。”她轻声说道,然后安心入眠。
……
阳光透过窗帘落入屋内,铺开了一片轻柔的光明。
床头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一条狭长的窗帘缝隙。
透过这条缝隙,能看出阳光是很灿烂的色泽,刺的人眼酸。
丁宁揉揉眼,随即支起身子,靠上。床头。
胖妞已经去拍戏了,右手边的床头柜上放了豆浆油条和包子,很普通的早餐,被阳光照着闪烁出油腻腻的光泽。
除了豆浆之外,他毫无食欲。
伸手一摸豆浆已经冷了,他更没食欲了。
但这怪不得胖妞,一切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
胖妞留了张纸条,上面叮嘱他记得吃早餐,结尾是“爱你”,加个丑陋又可爱的笑脸。
丁宁拿过来一看,嘴角咧出笑容。
将纸条放回到床头柜上,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10点54分,足足八个小时的觉,依然不觉得饱,只可惜他没法再睡了。
他可只请了半天的假,现在赶回津市,都已经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这时候,他很希望时间赶紧把这紧锣密鼓马不停蹄的一篇翻过去,也好让他喘口气。
可惜并不能,所以他只能逼自己起床。
人活于世,就是不停的强自己所难。
揉了揉酸痛的眼眶,丁宁深呼吸了口气,随后掀开被子。
昨晚上四处乱扔的衣裤,已经整齐地放在床头柜前的椅子上,拿过来穿上,他难免想起昨晚上和胖妞颠鸾倒凤的场景。
哦,还有早上。
他迷迷糊糊地记得胖妞溜到被子下去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惊醒。
只不过他当时困得慌,又很享受,那就更迷迷糊糊了,具体情形已经记不太清。
记得清的是,一直不肯解锁那个姿势的胖妞,今天主动解锁了新的姿势。
穿好衣服,将胖妞给他留的纸条收进外套的内侧胸袋,丁宁给胖妞发了个短信:“今天还有戏要拍,就先回津市了。最近很忙,被很多事扰乱了情绪,如果冷落到了你,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打好这些字后,他回头看了遍,加上了一句:“我爱你。”
随即发了出去,如释重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