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土黄色靸鞋的往生教女居士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脚,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唐秀回头看看,问:“你怎么不进来?”
明镜飞皱了皱眉,右脚更加条件反射地向后蹭去。
看见师妹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唐秀难得地读不懂了。他一直觉得师妹是个将心事都放在脸上的人,不管是花辞树还是明镜飞都是一样,所以,一旦她这样反常,他反而就重视了起来,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这里有些不对!”明镜飞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心里千万个念头闪过,但是却理不清思路。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满满的违和感,但是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让她感觉到不对。
唐秀转回头,没有继续往里走,俩人隔着门槛,不过几尺远的距离,开始重新观察这个庭院。
明镜飞很介意师兄的鞋,所以,视线就偏低。唐秀脚前不远的地方似乎是一块低洼地,那儿聚集了很多死在庭院里的人的血,颜色浓郁深沉得近乎黑了。
那黑得最明显的地方,像是一个长条的方形,怎么看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
突然,唐秀的面色变了变,疾速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明镜飞的跟前,但明镜飞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背后狂风大作,一阵不合理的飓风将她和前面的唐秀一起推进了庭院当中,甚至他们不得不依照惯性跨越了方才那块小血滩,进到了庭院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
“咣——”大门自动地关上了。
俩人回头去看。看见那个大门上的图样,明镜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院子,不就是当初邱子安喜欢的姑娘的轿子要去的地方吗?那个手臂被砍伤的男人的家?
奇怪了!但是,难道他们住的地方不应该是那个道观吗?按照方才的剧情来看,应该那地方先是住家,然后到邱子安死了,道观才拿到他的尸体。但是,怎么尸体又从道观跑回这里了?这俩院子——难道是不同的地方?
“鬼打墙。”唐秀低声说,“我们方才跑了半天,其实根本没有离开道观。”
明镜飞:……
她沉默了一下,又有些不解:“这里是道观,那个国师……不是有法力吗?怎么会在道观里有鬼打墙?”
那个从邱子安尸体里复活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并没有和国师正面杠,他如果对这些道士有仇恨,也不需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而居住在这里的国师等道士就更没必要在自己的道观法场里的做这些障眼法了,他们还是要欢迎客人来做法事的。
唐秀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四周,如今他们两个都被强行弄进了门里,大门关闭,在开启之前不知道有什么会迎接他们。这地方,他虽然感觉不太好,但是因为院子里该死的人都死光了,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恶意的存在。
“我们再进去看看。”他说着,拽起明镜飞,往一排正房而去。
明镜飞抬头,发现此刻正是中午日头最大的时候,阳光刺眼,扭回头看去,日光照在门口那一滩原本该是影壁墙存在的地方的血,反射出了银白色的光。
她下意识地眯起眼,觉得那滩血上的反射光比直视太阳更让她难以接受,左眼隐隐地有些刺痛,这感觉,似乎从前曾经有过。她下意识地被拉着右手跟着往里走,抬起左手来揉着眼睛想要缓解不适,但不料手才一碰到眼皮,那刺痛就更加强烈了。
“哎呀~”她用力抽回右手来,和左手一起捂着左眼。
“怎么了?”唐秀停下脚步回头问。笔趣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