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色从苏耽脸上浮现，又有凤鸣川在场，让她颇为恼羞，刚要张口反驳，但丁凡清透的眼中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如同利剑，让她一次次想把语言组织好，却不能够。

哼！

苏耽翻脸了，将资料放回架子上，冷声质问：“丁凡，你的手伸得还真是长啊，都到了扶源了！怎么，凤鸣川告诉你的？”

凤鸣川没料到这出，此刻正在发愣，突然被直呼点名，脸色也阴沉下来，“苏会长，我也只是刚刚听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苏耽逼问。

“我懂医术，自己看出来的。”丁凡不动声色。

“呵，那又如何？人都有一死，别看我没儿没女，一旦死了，总会有人为我痛哭一场，这个人世间，也没白来。”

苏耽轻蔑一笑，抱着膀子看向窗外，不过是嘴硬罢了，谁愿意早死！

丁凡起身，背起手，声音不大，但字字诛心：“功过不能相抵，如果人们知道，他们所敬重的苏会长，为了一己私欲，陷害企业家，甚至不惜谋害孩子，不仅不会有人为你哭，都巴不得你早点去死！”

苏耽身躯一颤，缓缓转身，正迎上凤鸣川无比凶狠的眼神，又是一惊。

“原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啊。”苏耽目光幽幽，又哼了声：“是庞轩说出去的吧，我就知道，他一消失，就没好事。”

“既然我来了，一切就要终止。”丁凡语气不容置换。

得了！

苏耽不耐烦摆摆手，回到自己办公椅上，往后一仰，年久失修，居然弹性不良，没有放倒，烦躁的重新坐好，撸下手腕上的佛珠飞快捻动着。

凤鸣川嘴角一抽，脸色极其不好看。

苏耽清廉，基本很难请动他，更不要说是投其所好送礼了。

一次活动上，凤鸣川细心发现，苏耽有意无意多看了自己佩戴的串珠，便摘了下来，试探相送。

没想到，苏耽当真就开开心心接受，当场就戴在自己手腕上。

当时，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凤鸣川，难免猜测两人走动颇近。

仅仅一条手串而已，也给凤鸣川增加了人气，带来了商机。

回想往事，凤鸣川脸上神情晦暗不明，心头更是一团乱麻，不愿面对现实。

“庞轩出自一片孝心，我只是成人之美。桥儿年幼，我也为此难过好久，但是鸣川你扪心自问，如果当初你自己面临这个选项，也会各退一步，但求一家团圆。”苏耽理直气壮道。

“你不配提孩子的名字！”凤鸣川咬牙切齿，因为愤怒，英俊的脸庞几欲变形。

“哼，不承认就算了，但你们的良知明白，自己都得到了想要的！”

凤鸣川张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眼底的怒火越烧越猛。

丁凡缓缓开口：“命运可以改变，但从来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还有什么安全可言，苏会长，你说是不是？”

哗啦啦！

苏耽用力过大，串珠散落一地，惊得她面色蜡黄，几乎晕倒。

“那些珠子，就算你碾碎了，一身罪恶不赎，佛祖也不会收你。”丁凡冷笑。

“我，我，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为了家人，为了这些企业，我累出一身的病，没人能指望，却个个来指责我！”

终于，苏耽的精神防线崩溃，手指丁凡歇斯底里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