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丧事不像在B市简洁,因为是祖宅,这边镇上是有族长管理这类事的,一切礼节很是繁琐。
而孟家祖宅当即也来了许多人。
方桐没有回B市,而是飞往了祖宅,秘书没让她去,替她在附近开了一家酒店让她落脚,十二月,这边是没雪的。
江南烟雨的天气,一切都显得潮湿,阴冷,雾沉沉,蒙蒙浓浓。
方桐在酒店内待着,朝窗户外看着。
老太太去的头天晚上所有事情全都安排好后,得守灵,还得诵经,外面一堆的记者,记者是进不去的,被保镖挡在了外面,而里头是一片诵经声。
孟颐在灵堂守灵,孟西自然也过来了,还有科灵,都得守,不过到两点的时候,孟西睡了,被佣人带着进去休息了,而正在这时,秘书走了进来,走到孟颐身边,低声同他说了句什么,孟颐看了秘书一眼,没什么表示,秘书便从灵堂退下去了。
科灵在一旁,看了孟颐秘书一眼。
第二天,孟家祖宅外面依旧是水泄不通的记者,外加来往的宾客。
孟家的丧事,让市中心都陷入拥挤,何况是镇上,晚上更是堵得不可开交,方桐从酒店下去了一趟,转了一圈后,发现直接交通瘫痪,车流走都走不动,方桐人便回来了。
其实她是想远远去看一眼的,可是听说那边很多的记者,方桐没敢过去,便回来了。
晚上她还是待在这边的酒店。
方桐躺在床上也同样在流泪,她不知道孟家祖宅那边什么情况。
凌晨三点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方桐所在的酒店,孟颐从车内出来,保镖打着伞,他从里面进去。
方桐还没睡,她听到门铃声,外面的秘书去开门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她听到秘书唤了句:“孟先生。”
这是个套房,方桐从床上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孟颐一身黑色西服,领口别了丧麻,方桐站在那看着。
孟颐问:“你怎么来了?”
秘书见他过来了,便离开了房间。
他眉间没有笑意,只有凝重疲惫。
方桐说:“过来……看看老太太。”
孟颐已经有两天没睡了,从那天凌晨五点赶过来到现在,方桐说:“哥哥,我给你去煮面。”
孟颐没说话,只进了卧室,在书桌边坐下,接着开了窗户,坐在那抽烟。
方桐去给他煮面,她在厨房手忙脚乱忙了一阵后,端着面条出来,到门口推门进去,方桐站在门口看去,她看到坐在那抽烟的孟颐,脸色有种说不出的漠然感,看不出悲喜。
方桐将面条放在他面前。
孟颐看了一眼面条,方桐坐在他椅子上,他身边。
孟颐握着她手说:“外面很多记者,记得别往人堆扎。”
方桐点头,任由他握着。
她看到戒指还在他指间,似乎没取过。
孟颐说:“给我揉揉。”
方桐听到他的话,乖乖的,给他揉着太阳穴。
她看到他眉心始终紧攒,方桐问:“哥哥,是不是很难过。”
孟颐没睁眼。
但方桐知道,他是难过的,她揉了两下,便抱住他头,手继续给他摁着。
孟颐没动。
方桐小声说:“还痛不痛。”
孟颐好半晌睁开眼,看着她:“还挺乖的。”
方桐垂下眸。
孟颐手摸了下她肚子:“好像动了。”
方桐起先没感觉到,直到她感觉孟颐手抚摸上去,真好像在动,她没有笑。
孟颐捏着她脸说:“得走了。”
方桐说:“现在还有很多记者吗?”
孟颐问:“你还想过去?”
“我就去看一眼。”接着方桐又说:“算了,不去了,反正老太太也不喜欢我。”
孟颐说:“要按照以前,你倒是能去的。”
方桐知道他什么意思,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她说:“是的,我去瞎凑什么热闹,反正老太太也不喜欢我。”
孟颐起身说:“走吧,凌晨三点,记者也得睡觉。”
方桐不过是一时随口说的,她怔怔看着起身的他。
孟颐说:“去换身衣服。”
方桐真没想到他真会带她去了,凌晨三点,他带着她上了一辆黑色的车,之后,车子往孟家祖宅开去。
等到祖宅那边,就算是晚上,外面还是有记者的,但不多,孟颐带着她下车后,手牵着她,两三个保镖在他们下车后,拿着伞便过来接。
孟颐牵着她进去。
那几个记者倒也什么都没拍,因为压根就看不到黑色伞下的人。
方桐万分紧张的跟着他进去,保镖将伞一收,孟颐手护着她脸,便带着她去了灵堂,方桐紧抱着他手。
倒是没多少人,只有几个守灵的,守夜的佣人,还有诵经的和尚。
方桐没想到他真带她来这了,很是紧张。
一个佣人走了过来,孟颐从佣人手上接过麻,挂她衣服上,便牵着她去了老太太的灵堂。
方桐跟着过去,当她看到老太太灵堂那一刻,方桐站在没有出任何声音。
孟颐看着她,方桐有点不敢直视。
孟颐带着她去灵堂靠近,方桐只能机械化的随着,孟颐手揽着她肩:“怀着孩子跪就罢了,站会吧。”
孟颐还是得守灵的,道士得诵经好几晚,方桐在孟颐身边立着,低着头。
孟颐说:“怎么不敢看了。”
方桐没吭声,接着方桐抬起头来,慢慢红了眼眶。
孟颐牵着她,方桐一脸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