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启想着与女子相好都要送些胭脂水粉,既然小郎君喜欢,花些功夫去找来讨她欢心有何不可。
卫姌默然不语。这些风格各异的碑文名字手书她确实喜欢,前世为母守孝的每一个清冷枯寂的日夜里,她笔不离手,只有练字写经时才觉得内心平静。卫家本就书道传家,她又怎会不喜欢。
“二哥找来的这些墨宝都是珍品,应好好珍藏。”卫姌道。
桓启眯起眼睛,“都给你的,等会儿拿回去。”
卫姌摆手道:“我若是要看,再来问二哥借。”
桓启笑容一敛,看着她不说话。
如今他身上更添威势,不怒自威。举着卷帛的仆从都觉得害怕,站着不敢动。桓启想了想,又低笑一声道:“什么你的我的,既是为你找的,全都是你的。”说着不容分说,叫仆从收起先送到隔壁卫姌的小院去。
卫姌既然拗不过他,趁着这时就要跟着一起走,但桓启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二哥!”
桓启道:“瞧你心急的,字帖又不会长腿跑了,这些日子咱们兄弟都没碰着几面,好好陪我说会儿话。”
仆从收拾了箱子,抬着出去。
这时院外通传道:“将军,该换药了。”
卫姌趁着桓启分神的片刻,用力一挣,这才把手解脱出来。
桓启朝外喊了一声进来,对卫姌道:“站住。”
卫姌道:“二哥既然要换药我还是不打扰了。”
桓启道:“刚才还挺乖的,现在这么就不听话了,莫非想等我换了药再去找你。”
卫姌已经走到门前又退了回来,坐得离他稍远一些。
医师在何翰之陪同下进来,瞧见还有卫姌,倒是多看了一眼,然后便如前几次一样,脱了桓启的上衣,解开布带,观察伤口道:“将军体格强健,伤口愈合的快,这些日子继续忌口,禁止房事。”
卫姌在一旁只当自己是聋哑人,垂着眼只看手里的杯子。
桓启见她不自在的样子,反而有心想逗一逗,突然喊了一声“玉度”。
卫姌一惊,反射地抬起眼,瞥到他袒露的上身盘踞着的巨大伤口,伤口处刚长的肉芽是红色的,从肩到胸前位置,若是再深些,只怕性命难保。上一次卫姌来的时候也碰上他换药,看的却没有那么仔细,只觉得伤不轻。但眼下毫无遮挡,看的十分清楚。
卫姌瞪大了眼,看着医师在伤口上撒药,重新包扎干净的布条。
医师离去,桓启重新套上衣服,动作丝毫不见妨碍,他道:“吓着了”
卫姌深呼吸一口,道:“二哥这次是死里逃生,凶手可捉到了”
桓启看着她笑道:“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已经不把我的生死放在心里了。”
卫姌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亲缘是最难割舍的,就算桓启如今暴露了种种心思,她依旧无法单纯只将他视为仇敌。正是因为这一层复杂的关系在,见他受这样的重伤,她首先涌上来的还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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