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道:“我的儿子什么脾气我心里有数,风流难改,钟情的时候自然什么都是好的,别的莺莺燕燕都算了,但娶妻却不容他私自做主。我桓家也不能娶与谢家退婚之女。”
卫姌指甲掐进掌心,脸色微白,目光笔直看向他。
“我也并无攀附桓家之心,离开卫家来江陵也并非我所愿,现在更是身不由己。”
作者有话说:
第229章 二二八章 黑暗
“大司马总不能管不住儿子, 却来为难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女郎罢。”卫姌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桓温神色一凝,目光锐利在她面上掠过。他活到这个岁数, 阅人无数, 说的真话假话一听便知,知道卫姌这话没有作假。脑中记起桓启是趁夜将人从卫家带走, 说的好听是带,说的不好听就是掳,桓温也知以桓启性子,必把人牢牢看着才是正常。
桓温暗骂一声, 脸上越发严肃,沉吟片刻,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卫姌微微颔首,没有再看窗外,道:“如此,就等候大司马佳音。”
桓温道:“三日之后府中举宴,是离城的好时机。”
得了这句准话, 又是出自桓温之口, 卫姌暗自长舒一口气,心头仿佛都敞亮许多。她作揖行礼,轻手轻脚地离开。
桓温瞧着她离去背影, 心道:此女生得美人也伶俐,就是骨子里藏着傲气,难以调服, 安邑卫氏的出身, 若为正妻差了些, 为妾室又太高了些, 留在后院中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在北伐动兵之前把人送走,也省得留下扰乱桓启心绪。
卫姌下楼走出院子,仆从早守在路上,又原路领了她出去。路上见着奔波忙碌的仆役,皆是为了今日来访的司马翁主。仆从们私下议论,都是司马翁主貌美雍容,举止气派。
卫姌悄悄的来,走时也没惊动旁人。回到家中,婢女是新来的,不知底细,只道去刺史府为客是好事,笑着恭维。卫姌敷衍几句,回房歇了一阵,方才对着桓温可并不轻松。他面上含笑,却句句尖锐,让她如芒在背,分外难堪,不得不打足了精神应付,此时便觉得疲惫。
——
亭中桓启撂下狠话,司马引萱心头怒意上涌,她放下身段,好话歹话都说了个遍,家中美婢都先遣上了,哪知桓启软硬不吃。
她彻底沉了脸,道:“桓将军若是能说服大司马,我自不必为难。”说完哂笑着优雅起身,走出亭子,不远处等候的婢女仆从簇拥着她离去。
桓启应付半日心里也早就不耐烦,刚打算要走,仆从跑来请他去书房。桓启正要找桓温说个清楚,拔腿大步敢去。推开门进了书房,他拉长着脸坐下,不等桓温问,先开口道:“谁请了她来赶紧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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