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大着胆子将香囊往他腰上系。
桓启侧身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
佩兰脸色脸色微白,多了份黯然之色。
桓启微微一抬下巴,身后随从,名叫隆儿的,上前就接过佩兰手中的香囊。桓启见她神色惶惶不安,道:“我还有公事要忙,你先回去,改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正是卫姌院子方向。
佩兰听到最后一句,眼睛微亮,却听见桓启话锋骤然一转道,“香囊做的不错,赏你两匹绸缎,府里才安顿,有什么缺的和管事说。”说完抬脚带着随从侍卫就走了。
佩兰怔怔地望着,失望溢于言表。
婢女劝道:“郎君既赏赐了东西,就是领了情,这几日娘子辛苦也不算白费。”
佩兰也是极擅察言观色的,细长眉毛微蹙,心道刚才明明要说的是改日来看我,怎就突然改了主意。可她苦想半晌也想不出缘由,只能叹着气回去了。
桓启出了府,骑马直奔刺史府,今日还要与几个军中将领讨论调兵之事,转眼他就将院子里的事抛之脑后,彻底忘了。
空青从仆从那里听说佩兰赠香囊获赏绸缎的事,绷着脸儿,偷偷与石竹说了。石竹道:“瞧今天将军走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还是不要让小郎君知道了。”
空青道:“小郎君这里总是冷落将军,倒让别人捡了好处。”
“小郎君士族出身,又怎会去做这等邀宠手段,你快别说了,日后心胸气度都该开阔些,别丢了小郎君的脸面。”
卫姌站着窗边,听见两人躲在角落的只言片语,心想石竹稳重,空青活泼,两人倒是各有所长,日后可以适当用起来。
桓启忙于公务,两三日都不见人影,这日他从外面回来,直入卫姌的院子。
两个婢女正陪着卫姌说笑,桓启一露面,婢女立刻就不敢吱声,站到一旁候着。
卫姌瞥了一眼,脸色冷淡。
桓启只当没有看见,满面含笑,命婢女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一趟。石竹与空青立刻进内屋去整理衣物和一些随身所带用物。
桓启施施然喝茶。
卫姌原本不作理会,但他这样气定神闲地坐着,让她也有些不自在。
桓启等了半晌,她只垂着头,一句都没问。他心想好耐得住性子,倒要看看是不是真这么不放心上。又坐等许久,茶都喝完两杯,卫姌依旧不做声。
桓启却忍不下去,道:“你就不好奇要去哪里”
卫姌道:“你要做什么向来由心,何时问过别人。”
虽然这话说的不好听,但到底还是给了些反应,桓启半点也不恼,道:“郊外有个庄子,引了汤池,梅花开得正好,我们过去住几日散散心。”说着有意去看卫姌神情。
卫姌不置可否。
桓启又道:“为了出去这几日,这两天起早贪黑把公事全了了,着实辛苦。”
卫姌心中冷哼一声,心道公事也不为别的,全为桓家出兵,如今说的倒像是为了她一般。
桓启也不管她脸色如何冷淡,仍旧说些外面的事给她听。
卫姌本来已经想要借口去看里头收拾离开,但听到桓启说到建康的事,就没动弹。只听桓启说的详细,就知道桓家在建康设了不少耳目。桓启说到宫中的事,有意一顿。卫姌朝他看过来,乌黑明亮的眼眸里并没有其他情绪,倒让他心里一股气也顺了不少。
“皇后小产,病了大半个月才缓过来,听说性情都有些变化,对宫中几个贵人美人极为严苛。”桓启想到当初司马邳的心思,心里就有些膈应,将贵人美人特意点出来。
卫姌心下一叹,前世司马邳并无子嗣,今生又是如此。
桓启见她神色微动,轻哼一声道:“有王氏女郎为后,后宫那些女子如何能在王氏之前有孕,司马邳只怕子嗣艰难了。”
卫姌知道他看人眼光老辣犀利,听他判断精准也不觉得奇怪。
桓启又提到建康城内她认识的几人情况。听到王致之的下场,卫姌诧异看向他,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桓启漫不经心道:“就是我叫人弄得。他敢在西郊对你动手,就该料到该有此劫。”
卫姌这时才开口道:“许子期呢”
桓启道:“他还能如何,整日好弄风雅事,四处饮宴,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个小白脸。”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