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启见桌上有茶,斟了一杯双手递过去,“姨父别气坏身子,当日我也是无可奈何,才只能行此下策。”
卫申一听,皱眉问道:“听你这话是没有悔意了”
桓启默然片刻,跪在地上道:“若是再来一回,我也只能先将人带走。”
卫申气得脸色铁青,还没发火,桓启又道:“我若不带走玉度,带兵一年半载,姨父起起意将玉度许给他人,我误了终生,悔之晚矣,这个险无论如何我都不敢冒,只好厚着脸皮先动手。”
卫申见他姿态虽摆得极低,话里的意思却理直气壮,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混账。
桓启任他骂,也不生气,见卫申喝茶空了茗碗,眼明手快又斟一杯。
卫申训斥累了,见他脸上还堆着脸,一脸讨好,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另有无力之感,道:“我知道谢家的婚约是你摆平,玉度充作郎君之事中正官也不会再追究,这些恩情江夏卫氏不会忘……”
桓启立刻就急了,“这怎么是恩情,玉度将是我妻,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六礼未成其一,什么妻不妻的,休要胡言。”
“姨父!”
卫申道:“玉度是我亲侄女,你是什么德行我能不知,出去游学都能闯出花名来,风流习性难改……”
桓启哪能让他再说下去,赶紧截住他的话头,“这些事早过去了,我早已改过,后院女子皆遣散安置,如今我只求玉度一个,不会再纳别的女子。”
卫申打量他,目中竟透出一股利芒,“玉度容貌天下罕有,你如今是为色所迷,信誓旦旦。要知世事无常,你未到三十,就身居高位,要寻美色容易的很,等有朝一日玉度年岁渐长失了颜色,你还能如今日这样待她”
“姨父说得我是贪图美色之辈,”桓启道,“未免也太过小觑我,若只寻美色,不用等日后,现在就可以去找,未必就找不到如玉度一般的。以往所遇女子,美貌才情皆备的也有几个,可全不入我心。唯有玉度,当初我也曾想过放下,可几次都割舍不去,她与别人都不同,有她在身边,我才能心安踏实,若没有她,便是再多权柄,我这心里也像是空落落少了什么。”
“姨父不知,玉度曾说过前世之事,我也想过,若非玉度提醒,或许我早就遭了暗算,这话我还未曾与别人提过,许是前世今生缘分注定,我这条命都是被她救下,此后只想与她相携白头到老,再无他念。”
说着他又重重磕头。
卫申皱眉思索。桓启这个样子,和年少时与他吵闹着要习武又有所不同,那时他血气方刚,一腔孤勇,此刻却是冷峻沉稳,眉宇间一股凛然威严,说的话让人不由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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