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姌眨巴两下眼,轻声道:“还有奶媪。”
司马邳险些笑出声来,乜了她一眼道:“你还是个童子先用饭,喝些汤。”
婢女为她盛了一碗热汤,卫姌慢慢喝了两口,温热的汤暖胃,比其他吃食更可口,她便多喝了点。
司马邳见她脸上多了些血色,皮肤白里透粉,眉眼秀致乖巧,心情忽然也稍好了些。
用完饭,婢女收拾完,卫姌又眼巴巴看向司马邳。
他擦过手,朝外喊了一声,叫内侍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卫姌见状不好去听,只好把目光移向别处,这个卧房是今日匆匆收拾出来的,并没有什么摆设,与司马邳之前的住所无法相比,显得有些简陋。
随后又有人前来禀报,都是今日张氏兄弟袭杀行宫的余波,无论大小事如今都报到司马邳面前。他又处理了几桩公事,卫姌觉得自己不该留着,可司马邳不时就让她记录一些。
酉时已过,卫姌看着外面天色,真有些急了,又提告辞。
司马邳道:“天色都晚了,今夜就留下吧,正好我有些事要问你。”
卫姌大吃一惊。
这时刚才出去的内侍这时领着人进来,在榻上铺上被褥等物。
卫姌震惊地看向司马邳,“睡、睡在这里”
司马邳道:“秉烛连榻夜谈,有何奇怪”
卫姌说不出话来,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士子之间一见如故,秉烛长谈,若是累了抵足而眠,在本朝都是寻常事。可他是琅琊王,她又是不能露白的身份,怎么能秉烛夜谈
卫姌几乎憋出一身虚汗来,道:“我鼾声如雷,怕吵着殿下。”
司马邳眼神落在她身上,“今日你立了功,本王有心和你亲近一下,瞧着你似乎并不乐意。”
卫姌后颈一凉,道:“当然是乐意的,只是怕扰了殿下。”
司马邳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
外面有事又报了两回,司马邳处理过公事后,内侍进来侍候,卫姌从刚才起就如坐针毡,心里急得上火,偏偏脸上还不能带出分毫,她和司马邳说了一声要知会随从一声。司马邳原要叫内侍代她传话,但卫姌却说今日发生事情太多,要亲自交代。
内侍把蒋蛰叫来,卫姌出来在廊下和他说话,告诉他今日不回去了,让他回去告诉惠娘,蒋蛰领命而去。
卫姌在外面院子走了一圈,磨磨蹭蹭等了许久,连内侍都觉得有些奇怪地看过来时,她才回到卧房内。
司马邳已梳洗毕,穿着单衣躺在榻上。
婢女过来要服侍,卫姌屏退她,自己去了屏风后匆匆擦洗,解了外衣后,再三检查自身,幸好衣裳宽大,瞧不出究竟。卫姌想到今夜要与司马邳同室,就头疼不已,但方才司马邳已经不悦,若是她拒绝,反要惹他疑心。如今到了这一步,只希望夜一早些过去,明日她回家就称病,再等几日可以准备回江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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