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之贵和魏瑞兰挨不过王老太的逼迫,冒了严寒来北重看儿子。自与儿子因婚恋之事吵翻后,荣飞回家的次数骤然减少,每次回家都是匆匆来去,放下给奶奶买的食品一类的东西后便走了。给老太太的营养品是越买越高级,连燕窝粉都买上了。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钱。令魏瑞兰奇怪的是荣飞的工资真的交给自己了,连厂里人劳部门打印的工资条都一起给了她,荣飞的钱从哪儿来的?
对于和儿子的分歧,荣之贵夫妇并不认为有什么错。抚养他长这么大,供出他大学毕业,难道没资格在这个问题上说话?何况这是为他好啊。所以荣飞的态度令他们极其气愤,随着时间的推移,荣之贵夫妇心里的愤怒变成了疑惑,荣飞有另外的经济来源是无疑的了,难道老母亲说的是真的?那五万元真是荣飞挣来的?五万元是多大一笔钱,想到这儿,夫妻俩不约而同对儿子产生强烈的好奇,感到真的太不了解儿子了。所以当王老太郑重其事地要求他们到荣飞厂子去看看荣飞时,荣之贵立即答应了。
利用休息日,夫妇二人乘了公交车,自东向西穿越整个市区,来到西城的北方重机。他们之前真没进过厂里,说是北阳人,城市的好多地方都没去过,这西城他们几乎没来过。向门卫问清单身楼的所在,夫妇俩向厂子的深处走,即使是萧瑟的冬季,北重仍表现出一流的整洁与大气来。荣之贵和魏瑞兰不禁感慨纺织厂的杂乱脏来,同样是国营企业,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军工厂不是地方企业可比的。”荣之贵比妻子算是见多识广。
俩人没想到厂里还专门辟出大学生公寓楼,说清自己的身份,问清荣飞的房间,管理员说荣飞加班不在家,替他们打开荣飞的房门,李卓考研去了,房间空着,“这个就是小荣的床,你们休息一下,我给小荣打个电话告诉他你们来了。”管理员客气地说。
以魏瑞兰的标准,荣飞的房间算是整洁了,除了书桌上几本书有些凌乱外,其他的都算井井有条。服务员给他们送来一壶水,“你家荣飞可是有出息的,这二年来的大学生里他是第一个提拔的。”
“提拔?什么提拔?”荣之贵问。
“你们不知道?”服务员惊讶地问。
他们有些尴尬。确实不知道荣飞被提拔,他刚来厂一年半时间,从子弟学校出来也不过半年时间,竟然被提拔了。
“哦,知道的,”荣之贵掩饰道,“谢谢,我们等等,你去忙吧。”服务员出去了,“有文凭就是好啊。”
文凭高就一定会被提拔吗?荣之贵想想自己,在纺织厂干了二十多年,连个组长都没当上,****的谢慰山,拿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有二天好脸色,过后好像连认识都不认识了。想到那次的错误决定,荣之贵心里悔的要死。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后悔没听荣飞的话,而是后悔司机用错了人,假如不是出了那档子事故,自己怎么会沦到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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