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之贵对荣逸要去海南做生意没有太在意。荣逸跟他借钱一口回绝了。让荣逸跟他哥商量去。
上半年北阳纺织厂开工不足。六月后更是基本停产了。厂里对一部分职工放了长假,他也挤进了放长假的人堆里,每月拿着40%的工资回家休息了。
魏瑞兰休息有家务可做,荣之贵休息就几乎无所事事了。他骨子里是好吃懒做的人,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特别是荣飞承诺弟弟的婚事费用由他承包,荣之贵将心落在肚里,注意力便放在玩乐上了。
他的工资不交“公”,全部用来玩乐。魏瑞兰现在有了儿子这个财神,也不去计较老公的那点小钱。于是荣之贵的日子便发生了质的变化,之前抽的“花溪”换成了“贵烟”,晚上的散白酒也改成瓶装了。
他认识了一个叫史玉春的人,此人祖籍广东,娶妻却是北阳女。此君最喜饮茶,对茶道有精深的研究。在纺织新区外开了个茶室,不过二间铺面的开间,五张方桌,卖干果外顺便买烧饼,常客都是些纺织厂的退休老头,买一碟瓜子花生泡一壶茶海阔天空地聊上一个下午。
荣之贵常去史玉春的茶室,一坐便是半天,他不愿与别人闲聊,却愿意听史玉春讲茶道,史玉春的专业令荣之贵大为佩服,听了老史的话,跑到古井巷花12元买了一把紫砂壶,请史玉春为他“养壶”。
“为什么买红色的而不买紫色的?贪便宜吗?要知道宜兴壶中紫色为上,红色次之,绿色最差。幸好没有买绿色的。”史老板摩挲着茶壶对荣之贵说。
荣之贵哪里懂得这个?他不过是综合了价格和式样而决定的。
养壶是潮汕一带茶客的独特技艺。在北阳真没几个人懂。取新买的紫砂壶在清冽的井水中浸泡一天,去土腥味,然后再找来个洗得十分干净的砂锅,将新壶放入倒上清水,小火煮开,再放入一两左右的茶叶煮上个把钟点,这叫定味。以后这把壶用什么茶就此确定。然后每日倒入茶汤,将新壶置于干净的毛巾中细心摩挲半个钟点,这样坚持半个月,茶壶便发出内敛的光泽。这时基本完成了新壶到茶壶的转变,这样的壶就可以称为茶壶了。
因为养壶只能选用一种茶,不能乱用。史玉春问荣之贵喜欢什么茶,荣之贵茫然,之前他只买纸包的花茶,五角一包,后来涨到一块二,哪里知道什么名茶?史玉春知道荣之贵是此道雏儿,于是耐心地介绍了中国名茶,像福建岩茶,六安瓜片,西湖龙井,黄山猴魁,庐山云雾,安溪铁观音,云南普洱------不厌其烦地给他介绍并让他逐一品尝。
“夏天还是要喝点绿茶,我建议你用六安瓜片。此茶产于皖西大别山六安金寨一带,色翠绿,香清高,味甘鲜,耐冲泡。此茶不仅可消暑解渴生津,而且还有极强的助消化作用和治病功效,明代闻龙在《茶笺》中称,六安茶入药最有功效,因而被视为珍品。冬天则喝点乌龙茶,像闽北水仙就蛮好。到时候我帮你再养一把壶。我看您是位有福之人,品茶就是有福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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