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本举国沉浸在“日本可以说不”的欢欣之时,一场对日本的金融绞杀战已经在部署之中。
1985年9月的“广场协议”是第一步。这个协议导致了日元的大幅度升值,几个月之内,日元对美元就由250日元兑换1美元升值到149日元兑换1美元。那次于子苏炒作日元也狠狠赚了一笔,但因为投入的资金总量有限,获利总是有限。
1987年10月,世界股市崩盘。荣飞一伙人凭着先知先觉做空港股在香港股市上捞了一大笔。但美国的股市却无暇顾及,美国在当年10月股市也崩盘了,当时的财政部长贝克向日本首相中曾根施压,让日本银行继续下调利率,使得美国股市看起来比日本股市更有吸引力一些,以吸引东京市场的资金流向美国。中曾根迫于压力低头了,很快日元利率跌到了仅有2.5%。日本银行开始出现流动性泛滥,大量的廉价资本涌向股市和房地产,东京的股票增长率高达40%,房地产甚至超过90%,一个巨大的金融泡沫开始形成。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货币兑换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将日本的出口生产商打得元气大伤。为了弥补由于日元升值所导致的出口下降的亏损,企业纷纷从银行低息借贷去炒股票或投资房地产。日本银行的隔夜拆借市场迅速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中心。到1988年,世界前十名的规模最大的银行被日本包揽。房地产更达到令人瞠目的程度,东京一个区的房地产总盘子以美元计算,超过了美国全国的房地产总值!
于子苏正是从这组数据发现了问题。
“玩什么呢?”荣飞问。也就肯定了于子苏和林业可的判断。
“股指期货。”于子苏肯定地答道。
荣飞笑了。因为记忆里国际热钱正是用沽空股指期货将日本股市拉下来的。当然,还有个“日经指数认沽权证”的新型金融衍生产品。
“估计摩根士丹利和所罗门兄弟公司正在跟日本保险业紧密接触吧?”荣飞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慢慢给你们讲。现在我们要算算可以调动的资金和手续。你们和荣氏接触了吗?”
“没有。要拉上荣氏一起干吗?”
“为什么不?”荣飞对打压日本经济并无反感。日本人欠中国的债实在是太多了,绝难用金钱计算。借机攫取日本人创造的本属于中国人的财富也是件替天行道的好事。道义上的事情暂且隔开,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获取最大的利益。仅凭自己的区区力量太有限了。
“你们立即动身回香港,帮我约一下荣健先生。荣氏的金融交易不是他管吗?我在一周后去香港。同时你们约一下李粤明,现在他手里的上市获得的资金要派上用场了。二个月内我这边还可以调集5000万~8000万的资金。具体方案我们在香港详谈。”
1982年,美国芝加哥商业交易所最早研制出了股票指数期货这一具有空前威力的金融核弹。股票指数无非就是一组上市公司的清单经过加权计算得出的数据,股票指数期货赌的就是这个清单上的公司未来股票的价格走势,买卖双方都不拥有,也不打算拥有这些股票本身。
而“日经指数认沽权证”本质上就是一个看跌期权,只有当日经指数下跌到某一水平以后购买者才能获利,从而购买者就有动力去打压日本股市,买的人越多,打压的力量也就越大。
“你说的‘日经指数认股权证’现在有吗?”于子苏迷惑地问。
“很快就有了。它一出现边会摧毁日本股市。现在摩根士丹利和所罗门兄弟公司大概已到日本与日本保险公司推销这种在高傲自大的日本人眼里发疯的产品。日本人怎么会相信他们的股市会跌呢?”荣飞笑起来,“美国人给日本下了个大套。他之所以找保险公司是因为它的信用比银行好,保险公司不能不兑现期权,也无法倒闭避债,而银行可以倒闭了事。”
林业可和于子苏极为困惑,荣飞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这可是他们费尽心力才发现的问题啊。
荣飞当然无法告知天才的同事事件的真相。1989年12月31日,日经指数达到了辉煌的高点38915点,到1990年10月份股指跌破20000点。
1992年4月1日日经平均指数跌破了17000点,日本股市陷入恐慌。8月18日再降至14309点。至此,日经指数比最高峰期下降了63%,上市股票时价总额由1989年底的630万亿日元降至299万亿日元,3年减少了331万亿日元,日本股市的泡沫宣告破灭。
日本股市暴跌后,经济学界把80年代末期日本由股市的狂热造成的过热经济增长称作典型的泡沫经济。股市遭重创后,泡沫经济也就随即破灭。这就是90年代世人所看到的日本现象。
大批的股指沽空期权终于开始发威。90年1月12日,日经指数顿挫。此后,日本股市暴跌70%,房地产连续14年下降,日本经济陷入长达十几年的衰退。吉川元忠认为,这场灾难的财富损失与二战战败后果相当。
更有人认为这是国际银行家击溃日本金融与经济的阴谋。吉川元忠所著《金融战败》,仅从书名即可看出很多日本人承认日本在这场国际金融大战中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