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鹏赋闷闷道,“没找到,连太医都去看了,说……宸王是自然死亡。还有,这两天京城盛传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
“百姓们都说,每个人一辈子享多少福,出生时便定了下来。享受完……人就没了,我是说,现在宫里宫外都认为宸王被皇上偏爱,享的福太多,被老天收走了。”
“呵呵……咳咳咳……”辛阁老重新靠在软垫上,“愚蠢!一帮愚民!历朝历代,哪个皇子公主不是享受一生荣华富贵,便是入土都要带走绝世珍宝?这就享受完了?咳咳……”
辛鹏赋又等了好一会,见父亲咳完,才继续问道,“父亲,二弟去京府衙自首了,我们接下来应该作何对策?”
提起去自首、顶罪的辛家老二,辛老夫人便哭了出来,只是不敢太大声。
辛鹏赋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和二弟关系从小就好,这次绑周氏,是竹雨的主意,主谋是他,但最后……却让二弟为他顶罪,还是二弟主动帮他顶罪,他心里如何好受?
辛阁老怒瞪辛鹏赋,“对策?你还想干什么?学士府被你折腾成这样,你还不死心?”
辛鹏赋自知理亏,不敢反驳,“但……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辛阁老冷哼,“不这么算,你还想怎么样?”
辛鹏赋红了眼圈,“二弟就白白……这么牺牲了?”
辛阁老正要说什么,再次猛咳了起来,突然喉咙一阵奇痒,紧接着直接咳出了血。
众人大吃一惊。
辛老夫人哭道,“别说了!都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来人啊,快去请大夫!还有……还有入宫请太医……快!”
主院瞬间,忙乎了起来。
辛鹏赋就这么碰了一鼻子灰,与妻子王氏,闷闷地走出主院,却发现……下雪了。
王氏红着眼,抬头看向天空,“难怪今天早起便阴着天,老天,也在为我们辛府抱不平吗?”
辛鹏赋没停,低头闷闷地走着。
王氏快步追上,“大人,您也消消气,事情既然都这样了,就放下吧,剩下都听太子殿下的安排。”
辛鹏赋在一片周围无人的空地上停住脚,怒视地瞪着王氏,“放下?就这么放下?父亲停职就这么算了?竹雨的脸就这么算了?二弟的性命就这么算了?”
王氏吓了一跳,默默后退,“这……不然呢?我们还能怎么做?”
辛鹏赋冷笑,“难道你看不出,太子字里行间还是偏袒那个慕容麻雀的,更叮嘱我们不能伤慕容麻雀。你可曾想过,我们学士府得罪了慕容麻雀,等太子登基为皇,把慕容麻雀抢到身边,慕容麻雀吹吹枕边风,我们学士府怎么办?我们的竹雨怎么办?更何况竹雨还被毁容!”
王氏愣在原地,“这……我们辛家一直追随太子殿下,殿下不会不念旧情吧?”
辛鹏赋冷哼,“如果太子殿下是顺势登基,自然和从前没什么变化。但如果太子不是顺势登基,而是……”
在恰当的节点,停住。
王氏吓了一跳,急忙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人,这才颤抖道,“大人您的意思是……是……太子殿下要……要……造反?”
最后两个字,声音极小,却震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