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两个多月不见,公子就连许姑娘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吧?
哎,临行之前,公子还亲手浣洗许姑娘的帕子呢,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吴恙回过神来,扫了小七一眼。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这看似好心提醒,实则不是变着法儿的在许明意面前给他上眼药吗?
有了心上人的少年,所思所想显得格外挑剔且“狭隘”。
然这想法也不过是转瞬既过,到底眼下也着实腾不出太多旁的心思来——
“我……不过是太意外了而已,着实未曾想到许姑娘会突然出现。”吴恙解释着,嘴角眼底皆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浮现。
便是现下他还觉得不太真实。
许明意心底微松,话中带着连自己不曾意识到的试探之意——
“是来得突然了些,没打搅到吴世孙吧?”
“岂会!”吴恙答得斩钉截铁。
他高兴还来不及,岂会觉得被打搅到?
可……
打搅?
少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似乎刚从城中最大的一家青楼里出来?
她所指,竟是这么个“打搅”不成?
思及此,少年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
“方才进这映月楼,实则是为了办正事。”吴恙将声音压低些许,面色尽量镇定从容地解释道:“为不叫人觉得异样,才做样子吃了两杯酒——”
说着,又恐面前向来聪明的女孩子不肯信,遂看向岁江:“你来作证,我方才在楼中从始至终可有过出格之举?”
岁江:……?
公子这种逛青楼被抓包,想尽办法要自证清白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吗?
且……还说自己是为了办正事,此等族中机密竟然也可以随随便便与外人说出来?
这一瞬间,岁江甚至生出了一种“面前女扮男装的姑娘,并非是什么陌生人,而是他家女主子”的错觉……!
事出突然,这种天降女主子的感觉委实叫人反应不及,他只能点着头,肃然道:“属下一直守在左右,寸步未离,可以性命担保,我家世孙确实并无出格之举。”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拿性命做上担保了,可能他已经被世孙古怪的求生欲所感染了吧。
听得这番话,许明意适才恍然。
她就说嘛,吴世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会逛青楼的人。
误会消解,心情也跟着愉悦适意起来,她眨了眨眼睛,玩笑着、却又如实说道:“我还当是里面有吴世孙喜欢的姑娘呢。”
吴恙正色否认:“……断无此事。”
他是有喜欢的姑娘……
但此时就站在他面前。
少年恐露端倪,及时将神思拉回,当下只问道:“对了,许姑娘怎会此时来宁阳?”
“办些事。”
许明意随口答道,未有直接说明来意——他最怕被人缠上,若知晓她千里迢迢特意过来关心他,那不消停的脑子一旦转起来,怕是要吓得灵魂出窍,再不见她吧?
“怎未听你在信中说起?”吴恙道:“你来宁阳,我本该亲自相迎才是。”
“也是临时做的决定,便没来得及提前告知吴世孙。”
吴恙隐约觉得她话未说全,看了一下四下,也觉得此处并非说话的好地方,于是问道:“可用过晚饭了?”
许明意摇头,与他说道:“倒还不曾,打算在附近逛一逛,随意吃些的。吴世孙若还有正事要办,咱们来日再聚便是,我暂时就住在前面的隐贤楼。”
她本意是不想耽搁他办正事,然而话音刚落,就听面前的少年讲道:“我也还没吃饭。”
岁江眼神惊惑。
——去映月楼之前,公子不是才用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