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得有些意外。
她意外的并非是这句话,而是——
“这孩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轻一点头:“知道了。”
太后也点了点头,带笑的眼睛里有着感慨叹息:“此次他们父子能够相见相认,于哀家而言,也算是圆满了……”
整整十八年了,不容易啊。
且怪不得她这几天眼瞅着儿子的心情似乎十分不错——怎也不找个机会将此事告诉她?
“这孩子……是何反应?”太后不免问道:“可怪咱们一直瞒着他?”
“阿渊向来识大局知轻重,且心思良善,即便心中是一时接受不了,来日也总会慢慢平复的。”皇后声音很低,笑着说道:“他此番既特意让臣妾来提醒您,也可见已是将您当作祖母来看待了。”
祖母啊……
太后笑得眼睛都要没了,孙儿知道她是祖母了。
“哀家真要好好谢谢你们定南王府……”太后笑着道:“分明是咱们两家的孩子,这些年来却只劳你们一家来费心了。”
“您既说是咱们两家的孩子,又何须再分什么谁费心更多些?更何况,当初若不是您,谁又能将阿渊保下。”说到此处,忆起早逝的长姐,皇后眼底的笑意复杂许多。
如果阿姐还在,看到这样的阿渊,必然很高兴吧。
“这孩子既是让你提醒哀家多加防备,可有说明缘故吗?又或是,究竟是让哀家留意何人?”
皇后轻一摇头:“这个倒是没有。”
太后“啧”了一声:“这父子俩,还真是一模一样……”
旋即说道:“定辰前两日也提醒过哀家要当心,却也不曾说明究竟发生了何事,云里雾里,没头没尾的。”
这话当然就是天大的误会了——
吴恙之所以不曾明言,是因确实不确定即将会发生什么。
至于燕王,更是冤枉。
儿子没同他说为什么,他哪儿知道为什么?真论起来,他也是懵得不行。
但儿子既然发话了,当老子的便是再懵,那也只能照办——毕竟一句“爹”还没哄到手呢,态度必须端正。
“不管他们了,想来自有他们的道理。”太后端起一旁的茶盏,笑着道:“反正他们怎么说,哀家就怎么做。”
她这一把年纪了,帮不上儿孙什么忙,但乖乖听话不拖后腿且还是做得来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臣妾想着,还是要跟您说一声儿……”皇后含笑说道:“阿渊的身世,现下除了咱们两家之外,另还有个小姑娘也已经知晓了。”
这也是她家中嫂子徐氏昨日才寻了机会告诉她的。
但她总觉得嫂子那模样,与其说是要告诉她多了个人知道了秘密,倒更像是想找个人倾诉“真的很想把人早日娶回家当儿媳妇”的这一急切之情……
“小姑娘?”太后问道:“哪个姑娘?”
“您才见过的——前两日替您把脉的那位许姑娘。”
太后讶然不已:“许将军家的孙女?”
那个长得尤为好看,按起肩来也十分舒服的小姑娘?
可这事怎会传到这姑娘耳朵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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