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竟果然是中毒!
镇国公亲口锤死了!
但……这当真会是夏首辅所为吗?或者说,当真只是夏首辅所为吗?
百官眼神各异,想法亦各不相同。
“中毒?”庆明帝满眼意外——许启唯当众提起此事,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没错!臣彼时身中剧毒,幸得一位民间高人相救,否则这条命就只能交待在东元城了!”镇国公语气沉沉:“臣中毒之事被证实后,查到了一位随行军医的身上,但那名军医却抵死不肯说出主使者,后在被审问期间伺机自尽了!”
抵死不认……自尽了?!
庆明帝心头微震。
照此说来,许启唯或许还并不知道全部的真相?
不,对方既已怀疑到了夏廷贞的头上,又何妨不再大胆往上猜一猜?
是深思熟虑之后,不愿亦不敢与他撕破脸吗……
是了,有所顾忌的人又岂止他一个,难道他镇国公府真的就敢公然同整个朝廷作对吗?
这等关头,牵一发则动全局,在局势未有明朗分化之前,谁敢轻举妄动?
庆明帝袖下的手指收拢又松开,若果真如此,那许启唯便还不算太笨,暂时稳住许家之事就有希望了……
这被刻意释放出的暗示,让皇帝连日来为此焦灼不安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却少不得仍旧尚存疑虑。
这时,夏廷贞冷笑着开口:“照国公所说,那名下毒的军医若果真已自尽身亡,国公又如何能断定是夏某指使?就凭夏某与国公素来立场不合,便可将这无端揣测加诸于我身吗?”
“老夫可从来不说没有证据的屁话!”老人的声音洪亮浑厚,满挟怒气:“单凭军医之事,自是没道理怀疑到夏大人头上,可那名叫越培的钦差武官,于回京途中火烧驿馆,勾结丽族逃兵,欲趁乱取老夫性命之事,夏大人又当作何解释?——那不正是夏首辅的心腹吗!”
最后这一句,实则是为了孙女的交待——昭昭同他说,可将越培是夏廷贞的人这一点同皇帝点明。
殿内再次躁动起来。
原来毒杀未成,竟还于回京途中又下死手吗……
想到这一点,众臣无不觉得背后冒起阵阵寒意。
这也就是镇国公了,这般手段若放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又岂有活路可言?
代入感太强,甚至觉得白布盖过了头脸,棺材板也即将要在眼前合上,家里已经支起灵堂哭起来了。
所谓物伤其类便是如此。
“且不说国公话中真假,此事究竟是否为这越培所为,纵然真有此事,国公又焉知他便是夏某的心腹了!”夏廷贞声音振振,面上无丝毫心虚之色。
“这封信便是证据!”镇国公从胸前软甲之下取出一封信笺,道:“这越培刚被老夫拿下,次日其下属便趁夜欲悄悄将这书信送回京城,被守夜的士兵当场截获!信上言明计划失败之事,且信是给何人的,其上清清楚楚写着夏首辅的尊称!正是要送去京中夏府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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