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婶想起昨晚的惊险,眼泪都下来了,用袖子胡乱抹了抹,从怀里又掏出二两银,“这是昨晚赵娘子给产婆的,我们已经败坏了山参,可不能再让她破费银子,还请先生收下。等晚上赵娘子回来,我们再来给她磕头。”
赵丰年把银子往前推了推,扫了一眼里屋门,淡淡一笑,“二叔二婶子客气了,雷子山子都是为了赵家生意出去忙碌,家里有事,我们自然要多帮一些。至于…我家娘子也没去码头,昨晚吹了冷风,有些发热,刚吃过药,在屋里睡着呢。”
“哎呀,这可怎么办好,这可是大罪过啊,赵娘子跟着挨累不说,怎么还染了风寒!”云家二老惶急的立刻就站了起来,云二婶抬脚就要往屋里走,“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赵丰年拦了她,“刚才她还没睡时,听得二婶上门,还嘱咐我说,不让二婶进去,怕过了病气,连累家里孩子。”
云二婶眼泪掉得更急,对着屋门就跪了下去,“赵娘子对我们一家的大恩,我们做牛做马也报不完啊。”
云二叔也跟着跪了下去,赵丰年连忙上前,要扶他们起来,老两口硬是冲着屋门磕了三个头,又给赵丰年磕了三个,这才爬起来。
赵丰年无奈,叮嘱两句别让村人知道,也就送了他们出门了,老两口家里是请张六娘照料着,才得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上门来道谢,此时也不耽搁,一路抹着眼泪走了。
晚上张嫂子从码头回来,听得大壮说瑞雪病了,慌张张就跑了过来,倒是吓得瑞雪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张嫂子摸着瑞雪脑门不烫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眼睛去很有神,微微放了心,拉了她的手,说道,“妹子啊,你就是心眼儿太好使了,云家本家一百多口,谁不能帮个忙,怎么就把你累成这样啊。”
瑞雪叹气,笑道,“雷子是我派出去的,若是保不住他妻儿,他回来岂不是寒了心。再说雷子媳妇也是个好的,我也舍不得她受罪。”
“妹子就是心善,我和翠娘常说,妹子恐怕是天上的菩萨投胎,我们几个遇到你就是前世积的福气。”
“嫂子客气了,有嫂子们帮我,才是我的福气。都是自家人,咱们也别这般客气了,码头生意这几日好不好?”
张嫂子一说起铺子生意,脸上就带了笑,“当然好,天气暖了,船只越来越多,食客自然也多。今日有个客人,吃好了咱那骨汤豆干,走时还把剩下的都买了。”
瑞雪听着也是欢喜,但是打量着张嫂子好像比之以前瘦了许多,猜到是这些日子自己没去码头,只她一人张罗累到了,于是就道,“等我病好了,家里也摆完宴席,恐怕还要十天半月功夫,码头铺子只你和栓子忙碌太累了,不如,你找个人手去帮忙吧。”
张嫂子想说不用,但是琢磨着以后家里豆腐生意大了,瑞雪必定不能日日去码头,找个帮手也行,就道,“妹子可有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