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赵丰年又开始出入城中,自然袖子上的胭脂也时有出现,烫金的帖子发出将近百张,不知他是如何请动了城中府学的两位训导,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举人,在帖子前边署了名,加上那价值二百两的文房四宝,不到两日,河畔诗会的消息,就在灵风城里的无数秀才学子们中间风传开来,人人以受邀请为荣,就是没有接到请柬的,也打算当日去凑凑热闹,毕竟都是文人,主家也不可能把他们撵出来,能赏赏景,看看热闹,甚至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把那套文房四宝收归囊中,那可真是名利双收了。
而码头众人也觉得,诗会在沛水边举办,主家又跟他们有些相熟,都觉与有荣焉,回村之后,也把这消息散了出去。灵风城的习俗里,本就有春日出去踏青这一样,又恰逢这样的诗会,众村人都觉极是好奇,纷纷打算那一日也带着家里的,正在读书的孩子去转转,沾沾灵气,说不定孩子就开窍了。
不提赵家如何忙碌,众人如何期待,只说诗会前一日午饭前,码头上停靠了一只乌篷船,本来满载能坐二十人的船舱里,只坐了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小厮。
那白衣男子的衣衫是上好的云锦所缝制,绣了银丝暗纹,头上的发箍也是赤金,面庞白皙如玉,秀眉而长目,极是俊美。他身后的小厮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眉清目秀,身子很单薄,但眼神却极活泛,一看就知道是个擅长察言观色,又机灵懂事的,否则这富贵公子哥的主子出门,也不能只带他一个。
乌篷船靠在了栈桥上,那船家系好了绳索就过来行礼道,“公子,沛水码头到了,您上岸顺着大道往前走,不过十里就是灵风城。”
白衣公子点头,起身抚了一下微皱的衣衫,抬头看了两眼旁边那几处忙碌的栈桥,笑道,“这码头真是热闹啊,安子,付钱。”
那叫安子的小厮,立刻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给了那船老大,船老大眉开眼笑的收下了,这一趟生意可真是好运气,比之以前装满客人时还多赚了半两银子。他心里高兴,正要抢上岸去,先行替他们主仆雇个马车,却被安子拦住了,“船老大不必费心,我们主子要在码头走走。”
那船老大有些失望,他还想着再得一份打赏的,但也没敢表露出来,只跟在后面,一迭声的说着,“客官慢走,客官慢走!”
那白衣公子在栈桥上慢悠悠的走着,栈桥随着水波荡漾,晃动得有些厉害,可是他的身形却半点儿没有摇晃,看得身后小厮羡慕不已,歪歪扭扭的,极力快步赶了上去。
两人下了栈桥,有车夫模样的人过来拉客,被那白衣公子淡笑着拒绝了,带着小厮穿过车马密集之处,走到那处唯一的食肆前,抬头看了看食肆门楣上的牌匾,扭头问身后的小厮,“可是这河畔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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