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有些为难,小声道,“夫人,这是掌柜吩咐的,一定要夫人日日都喝一碗,嗯,灶间还剩下不多了,怕是再有两日就喝完了,夫人忍忍吧。”
彩月也夹了块麻辣小黄瓜放到勺子里,笑嘻嘻说道,“夫人不是最爱吃小黄瓜配粥吗,这小黄瓜可是奴婢昨晚新做的,夫人尝尝味道如何?”
“掌柜的就算把豆腐生意做赔了,但是村外还有那么多稻子呢,还能缺了米粮不成?怎么要喝口红豆粥就这么难?”瑞雪皱眉不喜,但还是不愿浪费吃食,低头又去喝粥。
这时候云二婶抱着可心从门外进来,见得她们主仆都坐在桂树下,桌上摆了吃食,就笑道,“老板娘真是好胃口啊,不过秋风凉了,明日就改到屋里吃吧,小心肚子里进了风,夜里闹得慌。”
瑞雪扭头一见可心在她怀里含着手指头,眨着大眼睛,极是白胖儿可爱,就立时笑开了脸,招呼道,“二婶快过来坐?”
说着就举手接了可心到怀里,可心因为一出生就没了娘,爹又是个不着调的,所以村里的妇人待她很是疼爱,平日谁见到都要抱抱,逗弄一会儿,这丫头也就养成了不怕生的性子,坐在瑞雪怀里,不但没有哭,还扯了她衣襟上绣的红梅把玩,不时咯咯笑出声来。
瑞雪喜爱得在她脑门亲了又亲,就吩咐彩云彩月拾掇了桌子上的粥碗,去灶间蒸蛋羹,但是彩云彩月磨磨蹭蹭好半晌也没端了碗碟下去,她就皱了眉头,“怎么,你们如今是只听掌柜的吩咐,我的话就可以当成耳旁风了?”
彩云彩月连忙跪了下来,“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不是只听掌柜吩咐,实在是掌柜把这苞谷面儿交给奴婢时,叮嘱奴婢,无论如何也要劝得夫人每日都喝一碗,奴婢不知掌柜有何用意,但是,掌柜的如此吩咐,必定是因为这包谷粥对夫人和小主子都好,所以,奴婢才…”
没等瑞雪再说话,一旁的云二婶却是瞧了那粥碗道,惊问道,“这是你们掌柜交代你们每日熬煮的?”
彩云彩月不知她为何这般问,但都是点头。
云二婶就道,“老板娘不要责怪这俩丫头了,这包谷粥是有来历的,怪不得掌柜要叮嘱她们。”
瑞雪抬手示意两个丫头起身,然后一边解了腰上的荷包给可以把玩,一边问道,“二婶,这包谷粥,村里不是家家都在喝,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有来历了?”
云二婶笑得又是羡慕又是感慨,“老板娘,村里人就是吃上一百斤,也不如你这碗金贵。咱先不说这个,老板娘这些时日睡得可好?还做恶梦不?”
她突然转了话题,更勾起了瑞雪心底的好奇,就答道,“这些时日睡得极好,每晚都是无梦到天明,只是,这与包谷粥有何关系?”
云二婶笑着拍手,“那可太好了,也不枉费掌柜的一番苦心啊。”
说完她指了那粥碗,又说道,“前些日子,掌柜的特意到我家拜访,说到老板娘夜里睡得不安稳,问我可有压惊的好法子,我就说要去东山坳求道收魂的符纸回来。掌柜的还怕不好用,又问别的法子,我就想起我娘当初替我压惊的一个土办法,就是求百家米,但凡家里有六十岁以上老人的,上门去求一把粮,攒上一百家,煮粥喝了,可祛病辟邪。
先生听完就走了,我当晚就把符纸给先生送来了,但是这百家米一事,我以为先生打理作坊忙碌,没有去求得,所以也没多问。没想到今日一见,怕是这包谷粥,就是先生求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