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隔着被子捏捏有些发酸的身子,叹气道,“这次真是亏了力气,都睡了几日了,还是觉得身上发软。”
赵丰年想起安伯说过的话,更是心疼,“左右照料孩子的人手多,你平日多睡一会儿,待得孩子大一大,咱们就去南边的几城,找一处风景好的地方住住,省得你整日喊着在家闷。”
“真的?”瑞雪听了这话,果然欢喜,“那我可要快些把身子养好才行。”
赵丰年脸上有些犹疑之色,低声又道,“白四弟…这几日就要返回彤城了,你记得叫彩云几个,给他准备些吃食。”
“回彤城?”瑞雪心下一动,仔细打量他几眼,立时就猜出了他这般说的用意,问道,“掌柜的,你可是也打算同他一起走回去?”
赵丰年听得她语气没有起伏,脸上也瞧不出赞同还是反对,就道,“铁大哥派了人手,先把那母子俩拖住了,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彻底解决他们,对咱们一家总是个祸患,还有,风调雨顺也回去这么久了,昨日来信说,我爹…身体怕是不行了。”
孩子才出生三日,他们的爹爹就要出门,哪怕他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母子的安全,瑞雪还是忍不住心下酸涩,不过,她却不是那种娇弱的女子,努力几次,终是让脸上挂上最甜美的笑容,说道,“去吧,不要担心我们母子,原本就有安伯在,铁大哥又送了剑舞和琴心过来,就更是安全无虞了。”
赵丰年叹气,上前搂着她在怀里,半晌才道,“若是只那母子俩,也就罢了,我爹的病却是拖不得,风调说他找机会进去看过,我爹都瘦都瘦成一把骨头了,不管那母子如何,他总是把我养大,给我赵家嫡子身份的人…”
“百善孝为先,身为人子,早些回去探看是应该的,说起来我也是儿媳,却没在老爷子身前伺候过一日,放你早日回去,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孝心。”
赵丰年听得妻子这般知礼,反倒更觉愧疚,“我回去看看,爹的病情若是没有大碍,我就再赶回来…”
瑞雪抓了他的衣领把玩,借以掩下心里的不舍,“说什么傻话,左右也是回去一次,你难道还要留着那母子俩再派人刺客来啊,一并解决了吧,等你再回来,咱们一家人就好好守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嗯,我答应你。”
“早些回来,别孩子都会喊爹了,你还不见影子,那我就改嫁了,让别人给他们当爹…”瑞雪不等说完狠话,略微有些泛白的樱唇就被赵丰年惩罚似的狠狠吻住了,“我一定早回,你何苦说话刺我。”
瑞雪懊恼挣扎,“别亲了,二婶看得严,我都几日没刷牙了。”
赵丰年扑哧笑了出了,再次轻柔吻上了妻子的唇,这就是他的妻啊,仿似世间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她一般,夫主马上要远离,她不哭闹,反倒懊恼没刷牙这样的小事…
当晚,赵家的所有男子,连同张大河,就聚在书房谈起了离家一事,张大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尽心尽力照料作坊,请掌柜的放心。安伯也是无可无不可,就是吴煜一个百般不同意,生怕上次一般再有人来行凶,姐姐和孩子们安危不保。
正巧剑舞送了茶水点心进来,隐隐听到了几句,自觉她们姐妹炒年糕来了赵家,顶着护卫的名头,却还没有显过手上功夫,如此男主子要出门的时候,她们正该露一手,于是顺手抄起桌上的毛笔,照着院子上空飞过的鸟雀就甩了过去,那鸟雀欢快的鸣叫戛然而止,吧嗒一声,就掉在了院子里。
她上前捡起进屋放到桌子上,就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