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听出他话里除了惊奇还有些鄙薄的意味,于是回道,“前几次遇到灾年,百姓们都是吃牛豆才保得性命,可见牛豆并没有什么毒。况且,很多东西,只是没有聪明又不偏颇的人发现正确用法,并不是东西本身没有用处。”
这是在暗讽他是个想法偏颇的人吗?年轻公子嘴角的笑意更深,“真是受教了,老板娘说的是。只是,在下好奇这牛豆是怎么做成豆腐的?”
“客官见谅,这是奴家祖上传下来的法子,不能轻易外传。”瑞雪心里有些不耐,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最烦的就是两种人,臭屁自恋的,磨叽小气的,显然这年轻公子把这两样都占全了,而且他话里话外总好似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戏谑之意,难道他是抱着什么目的来打探情况的不成?她这般猜想着,语气也就有些冷了下来。
年轻公子略抬手拱了拱,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啊,是在下思虑不周了,只是一时好奇,并没有什么其它之意。”
“客官这般高洁正直之人,奴家自然不会怀疑您有什么卑劣心思。客官如果不急着点菜,就先安坐喝杯茶,什么时候选好了,再唤小二吧,奴家外面还有事要张罗,就不奉陪了。”瑞雪点头行礼就要退下。
那公子正在琢磨从自己身上哪里能看出正直两个字来,却突然听得瑞雪要走,连忙出声阻拦,嬉笑道,“老板娘留步,在下又不是虎豹豺狼,不必害怕。”
瑞雪越发把他当成皮相姣好的登徒子,心中厌恶,半讽道,“虎豹豺狼可比不得人心险恶,客官拦下奴家,可是选好了菜色,如若是担心囊中羞涩,奴家这店里还有给力工们准备的豆腐汤和发糕,六文钱管饱。”
那年轻公子被噎得一哽,这女子可是好利的嘴,想他挥金如土的楚公子,也有被人家当做苦力的时候,他心头一阵恼怒,随手指了墙上的木牌,道,“本公子何时缺过银子,把你这店里的菜品都上一份儿!”
瑞雪垂眸掩下眼里的嘲讽,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原来内里是个草包,被刺了几句就当了冤大头,她的心里这般腹诽,嘴上却答道,“客官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说完,转身施施然推门出去了。
年轻公子“啪”得一声打开描金扇子,飞快的摇了两下,怒道,“旺财,你看公子我像吃不起饭的人吗?”
不像,我看你更像登徒子,旺财看着自家公子涨红的脸色,憋笑憋的要死,脸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可能,这凌风城里最风流多金的就是公子了,前日在翠红楼不是还赏了牡丹姑娘一对儿价值五百两的翠玉镯,这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年轻公子听了这话,好似消了气,沉默半晌突然扑哧笑了,“这女子倒是个有趣的,本公子怎么也跟着闹了脾气。”说完,看见旺财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抬起扇子就敲上他的头,“好你个旺财,居然敢笑话主子了,今日罚你饿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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