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术士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大堂里其他术士的注意力,他喊出来的仅仅是只言片语,却足以令人联想到某些事情。有的人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投射过来的目光里蕴含着怀疑和困惑的味道。
我默默地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许会有人就我的真实身份来找麻烦。例如剑齿在这里的熟人朋友,或者打抱不平的执法术士等等。但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出来,可能是我被害妄想过度了。
乔甘草用力地瞪了瞪周围看热闹的人,然后对着负责接待我们的内务术士说:“他现在是安全局的正式一员,同时是直属于列缺的执法术士。如果你对我们太无礼,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休怪我们不客气,你是准备怎么个不客气法啊?难道是打算“李多,打他”吗?
虽然我油然而生这些想法,但乔甘草是在为我说话。她是如此地没有犹豫,又是如此地旗帜鲜明,与初次见面时给我留下的胆怯白兔的印象截然相反。或许她也是在心里鼓足了勇气,这才能够在外地的安全局大堂里摆明立场地说出来这番话语。我其实有着感动的情绪,更加不会当众与她唱反调。
内务术士好像也被唬住了,他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脑中想象了什么,最后服气地说:“我明白了。”
看来我的恶名在天河市也是有点作用的。
我依旧维持着不插话的姿态,而乔甘草则继续说了下去,“然后,我们想要见你们这里的主力级,他人在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内务术士说。
“伱不知道?”乔甘草高高地挑起了眉毛,“那么谁知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内务术士说,“他一般都是神出鬼没地,很难联络到。”
“主力级还神出鬼没……”乔甘草不吐不快地说,“缺乏纪律性……”
内务术士不以为然地说:“主力级不都是这样的吗?”
“根据我们这里的档案,你们这里只有尉迟一名主力级,但是以防万一我再问问,你们还有其他主力级吗?”乔甘草问。
一般情况下,一座城市只有一名主力级。或者说城市与主力级总是僧多粥少的关系,有的城市甚至没有主力级坐镇。像是柳城那种聚集了我和青鸟两名主力级,以及列缺一名国家主力级的情况才是非常少见的。
天河市的主力就是“尉迟”,遗憾的是,我只知道他叫这个代号,却不知道他有着什么能力,甚至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术士群体秘密主义作风的弊端又在这里跑出来了,明明是官方组织的成员,又没有藏头藏尾的需求,还是如此重要的角色,结果在柳城安全局的档案库里却只有文字资料,连个照片都看不到。
不同城市的安全局的电子档案库甚至还是不互通的,现在可都快要进入二零二三年了,真是不方便也要有个限度。而乔甘草会那么问也是这个缘故,不同城市的安全局并不对彼此透明,所以保不准这里新增了第二名主力级,只是柳城那边不知道而已。
顺带一提,关于那个尉迟的情报,我有去问过青鸟,遗憾的是她也不认识。虽说她有在尉迟家待过一段时间,但介于她当时立场特殊,那家族又封建得很,长幼尊卑相当严格,家族里的主力级术士是当时的她见不到的“大人物”。当然也有可能见过,但就好像过年期间才见得到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样,能在第二天重新认出来就算是记忆力过人了,这都已经过去了五年,要她记得也是强人所难。
内务术士无奈地说:“没有了,我们和你们那边不一样,就一名主力级。”
“那就想办法帮我们联络到尉迟。”乔甘草说,“就说我们的任务与混血恶魔咬血有关,有可能需要借助主力级执法术士的力量。”
“我记下了。”内务术士点头。
之后没过几句话,报备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内务术士转身离开,乔甘草回头看了我一眼,“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去找猎手吧。”我说。
“猎手……说起来,他之前说你身上有诅咒的气息……”她面露思索之色,“不会是因为你上次‘想不开’,所以青鸟给你上了什么诅咒吧?不对,青鸟可舍不得对你下咒……我想想啊,几天前我有偷偷地分析过以青鸟的心理会对你采取什么对策……记起来了,结合眼下这个状况,她八成是做了什么机关,迫使你不自觉地对她下咒了?”